眼下就隻剩下在水中裝死的侍衛了,她冷笑了聲:“留你一命,你自個回去跟你主子說事兒。”
燕緋辭看著她麵不改色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兩條人命,神色微微一閃:“王妃確定不下手了?”
雲曼柔輕挑了下柳眉,反問道:“怎麼,王爺似乎很不想我留下這麼個禍害?可水裏太冷,我實在不想下去殺人了,要不王爺你代勞了?”
燕緋辭嘴角綻著一抹淺笑,拄著杖悠悠向她踱步而來,待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抬起,輕輕劃過她手臂上的傷口:“傷的有些嚴重。”
轉而,他雲淡風輕的出聲道:“影劍,殺了他。”
話音剛落,一陣疾風起,揚起了他們的衣袂與發絲。
雲曼柔隻覺得眼前有一抹黑色的身影似風劃過,定睛看時,卻什麼都沒有,隻剩得泛著漣漪的蓮池上暈染起一絲絲血絲,然後擴散,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速度!
“王妃,我們該回去了。”燕緋辭在她注視著蓮池動靜時,已簡單的替她包紮了下手上的傷口。
雲曼柔收回視線,低頭睨了眼手臂上那一條白色的布條,是他從他的衣裳上撕下來,心裏頭不由自主的漾起一絲怪異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鑽入了心底,然後慢慢的膨脹著,一點點的鑽出來……
她輕蹙了下眉頭,隨後微點頭,便跟著他返身離開。
在轉身離去時,未走多遠,她便又感受到一抹狠厲的目光落在身上,與先前在禦花園所感受到的如出一轍。
倘若那目光是刀,定是早已將她紮的千蒼百孔,她微微側頭,用餘光搜尋著那目光的來源處,隻見不遠處的宮殿門口有一抹藍色的身影掠過,往殿裏走去。
那一抹藍色,與她身上的藍極為相似。
閻君給她安排的人生,果然不可能逃出狗血。
雲曼柔在心中輕輕笑了笑,這笑……她感覺有些苦澀,而從心底鑽出的那異樣感覺又慢慢的散去。
“王爺,你的舊情人怕是做夢都想殺了我。”她輕笑的揶揄道,“看來今兒個應該穿著嫁衣進宮,穿這一身衣裳簡直就是來刺激你的舊情人。若不是我早已不是當初那柔弱的姑娘,怕是要香消玉損了。”
燕緋辭聽著她輕描淡寫的打趣聲,明眸裏掠起一絲不悅,但稍瞬即逝,涼薄的唇微微掀起:“王妃,似乎知道的還挺多。”
雲曼柔聞言,搖搖頭,粉紅柔嫩的雙唇微掀:“不多不多,隻是有人太看輕人,不然我又何來知道的這麼清楚。”
燕緋辭對她的回答似乎並不意外,神色淡淡的凝視著前方,清朗的聲音漸漸的幽沉下來:“別隻看表麵。”她若喜歡單看表麵,那麼便是犯了致命的錯誤。
雲曼柔微挑了下柳眉,是不是表麵,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嫁給燕緋辭,得來這便宜夫君已經惹惱了深宮中的寂寞女人,往後她將在狗血中浴血奮戰。
如此一想,她不由哀歎了一聲,歎息聲甚是悠長。
陰雨綿綿,整座皇宮沉浸在灰沉沉的天氣裏,泛著壓抑的氣息。
雲曼柔腳步匆匆的往宮外走著,想要快速離開這個惹得她心情莫名不舒服的地方,隻是幾次發現身旁的人落在後頭時,她便又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她到底是魏王府的人,她想她其實有點明白的。視線又一次落回到手臂上的布條,她無聲的笑了笑。
燕緋辭,這個看似溫潤似水的男子在明麵上到底還是縱容了她一回,她不去猜測他是故意為之,還是別有目的,但眼下終歸還是不錯的,隻要不過分的靠近他,她想她該不會有事。
隻是,她不明白的是有些東西是容不得她自己控製的。
“魏王妃,楊貴妃命奴婢在此處等候你,讓奴婢將這東西交給你。”一道恭敬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雲曼柔抬眸看去,見一模樣嬌俏的宮女攤著手,手上躺著一隻繡花香囊,有些鼓鼓的,似乎是放了什麼東西。
她並未立即接過香囊,隻直視著眼前之人,眼裏帶著一絲玩味,好一會兒才紅唇輕啟:“我與楊貴妃素來無交情,這平白收東西,可是不妥。”
宮女好似料到她會如此所言,依舊恭恭敬敬的出聲道:“魏王妃,楊貴妃讓奴婢轉告王妃,當年多謝救命之恩,今日借此回報,往後不相欠,所以還請王妃收下此物。”
雲曼柔輕嗬了聲,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下鼓鼓的香囊,隨後伸手取過,唇角輕揚:“我收下了,連同貴妃娘娘的話。順便你也替我轉告貴妃娘娘‘但願真是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