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昀點頭笑了：“甚至是不認識的人，你也會願意幫忙。可是，小諾，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指的是，你對言霽寧的感情。你對他，和你對敬子……敬子還好說，可你對言霽寧，和你對蟲子，阿肆他們，一樣嗎？”
顧謹諾不禁笑了：“什麼叫做敬子還好說？”
顧謹昀揉揉她的頭發：“你對敬子的好也不太一樣，不過，再怎麼都不同於對言霽寧。”
顧謹諾想了想，其實她對唐峻衍的好，和對言霽寧的好也是完全不一樣啊！她對唐峻衍，要關心，要操心，會想他，會念他；可她對言霽寧呢？是不一樣的……
也許因為喜歡他，所以，她對言霽寧的那些縱容和容忍，對唐峻衍沒有，而她在言霽寧那裏的為所欲為，在唐峻衍這裏不會顯露。
言霽寧對她的，叫做寵，而唐峻衍對她，叫做相守。
雖然現在還不算是相守，可是，至少，她心裏是這麼想的，她對唐峻衍的希望，對和唐峻衍的這份感情，是這麼想的——最終，是相濡以沫的廝守終生。
可是，唐峻衍是怎麼想呢？
想起剛才打給唐峻衍時，那頭的梁薰的嗤笑聲，顧謹諾閉上了眼睛。
“沒事，阿景說了言霽寧會沒事的。”
顧謹諾點頭：“嗯。”
她決定，不再主動打電話給唐峻衍。
言霽寧在兩個小時後送到了普通病房，醫生說出血止住了，顧謹諾獻的血也暫時穩住了失血，可以回普通病房等待血站的血送來。
常楊拜托顧謹諾照顧他，等他醒來打給他。公司裏還有事呢，不得不趕回去，至於簽名的文件，常楊決定自己代簽……
顧謹諾答應了，常楊想起什麼，轉回頭：“對了，言霽寧手機裏頭沒有你的號碼，你給我下你的號碼才行。”
顧謹諾接過常楊手機輸入自己號碼，疑惑：“不會吧？”
常楊點頭：“看來你的號碼他爛熟於心！”
接過來一看，咦，號碼有些熟悉的樣子，拿著言霽寧手機翻了翻，這個號碼，存的名字是：小暖。
常楊放下手機，暗自搖頭，原來把顧謹諾當成自己過世的妹妹啊……
不過，這樣也可以解釋了他對顧謹諾的那種不顧一切甚至“蠻不講理”的愛護了。
言霽寧的身上還有酒味，血腥味，混合了消毒水，碘伏等味道，很不好聞。
顧謹諾讓顧謹昀等她，去買了臉盆和毛巾，打了熱水，兌成溫水，給言霽寧一點一點的擦拭。
顧謹昀安靜的在一邊坐著，麵容平靜，其實他在思索言霽寧酗酒的事情。雖然早知道言霽寧愛喝酒，可也知道，他是最多微醺，很少喝醉，更何況現在這個樣子。能喝到胃出血，起碼也得連續好幾天都是酗酒才會導致。
為什麼酗酒？
顧謹諾一點一點的擦拭，越擦幹淨，言霽寧的白得像……不，不像死人！顧謹諾搖著頭，又紅了眼圈，不像，不像死人的灰敗，不像！他隻是白，白皙的白，加上出血過多所以更白了點，沒事！
言霽寧的衣服沾滿血，幹涸了發硬，顧謹諾想都不想的，找了剪刀把他衣服給剪了脫下，換上病號衣。
血衣，看著太難受了。他穿著會更難受的，顧謹諾相信。
整理清潔之後，言霽寧醒來，恍恍惚惚見看了看麵前的人。
顧謹諾溫和的笑著，柔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言霽寧緩緩笑了笑，低低的叫了聲：“小暖……”
顧謹諾愣了愣，什麼暖？被子還不夠暖和嗎？
言霽寧別過臉，麵帶微笑的又睡著了。
顧謹諾摸摸他的手，暖的呀！不過好像不夠暖，顧謹諾把櫃子裏的毯子取出來給言霽寧蓋上。也許是因為失血，所以畏寒吧！
顧謹昀兄妹倆在病房裏一直守著，劉碩景讓人送了他們和將軍的午飯，中午時候顧謹昀在沙發上小憩一下，倒也還行。顧謹諾一直坐著，緊張的守著言霽寧。雖然誰都說，他已經沒事了，可她還那麼那麼清楚的記得他剛剛送到時的樣子。
嚇人的樣子，讓她害怕的樣子，和……顧謹昀病危時一樣，讓她害怕的樣子。
言霽寧真正清醒，是下午的三點多。
“我、我、我……那個我……”看清楚麵前的人是顧謹諾，言霽寧有些慌了，結結巴巴的。
顧謹諾甜甜一笑：“還疼不疼啊？”
言霽寧有些不太明白顧謹諾的眼裏的意味，似乎是心疼，又似乎閃著什麼。言霽寧選擇相信那是心疼他，老老實實的點頭：“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