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去,這隻狗兒一點都不凶神惡煞,反倒十分乖巧乞憐,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還透著一股子深情。
隻是七七隻要一想到這隻狗的嘴巴裏有無數隻不斷蠕動著的白色蛆蟲,七七對它便憐惜不起來了。這簡直對她的心靈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心理陰影麵積……
阿四在房間內翻找許久之後,終於在床邊的一個暗格內拿出了一包白色的紙包。阿四雙眼發著光,雙手則不斷顫抖著,好不容易才將這白色紙包拆開後,隻見他當即便將這紙包內的粉末全都一股腦地倒進了自己的嘴裏。
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前一刻尚十分痛苦難忍的阿四,此時此刻卻眉眼都舒展開了來。人也不暴躁了,竟是十分溫順地倒在了床上,然後整個都發出了滿足的歎息聲。
七七像看怪物一樣得看著阿四,有些無法理解方才他吃下的究竟是什麼神丹妙藥,簡直太詭異了!
眼看阿四就一直躺在床上做挺屍狀,身邊的惡狗也隻是嗚咽著蜷縮在床邊,看上去就像是等著主人蘇醒一般。七七等了許久,也不見阿四和這隻狗有什麼接下去的動作,正打算縮回腦袋重新蹲下身。可豈料就在此時,便見阿四突然昂頭癡笑了起來,看上去癡蠢極了。
他目光渙散地從床上起來,然後整個人對著空氣傻傻地笑著,嘴中則不斷低聲說著什麼,看上去就像是得了癔症。
可是,就在此時,他突然臉色又變得十分凶狠,竟是轉身便拿起了放在桌板上的匕首,然後拔出了匕刃,彎腰,抓起了地上的小白狗,下一秒,便見他手起刀落,白白的匕首入了白狗的身子,血紅的刃尖便從白狗肚皮的另一頭冒了出來……
七七驚得睜大了眼,不由伸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他他他、他竟殺了這隻惡狗!
而白狗依舊睜大了眼,用一種十分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主人,似乎到死都不願意相信,是自己的主人親手把它殺死的……
白狗的屍體重重地被阿四扔在了地上,而更惡心的是,這隻白狗的屍體上,開始不斷有白色的蛆蟲它的身體內爬出來,就好像是寄主死了,所以它們也要挪窩了……
七七捂著眼睛驚異地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十分震驚。而殺了白狗的阿四,此時便又癡笑著趟回了床上,然後,慢慢得閉上了眼睛,竟是睡著了。
看完一切的七七此時才終於敢縮回腦袋,可是豈料左右一瞧,便望見此時謝南安和韓甄亦是趴在的自己的並排處,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七七最後看了眼地上白狗的屍體,覺得有些難過。三人重新蹲回窗戶下後,七七餘嚇未消,哆哆嗦嗦道:“這這這,這阿四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魘著了?”
謝南安不似七七這般驚駭,思忖半晌,方低沉道:“門口的罌粟花,應該是他種植的。”
七七瞬間睜大眼:“你是說,阿四這是罌粟上癮了?!”
謝南安看向韓甄。韓甄輕輕點頭,附和道:“根據古籍上記載的來看,正是如此。”
謝南安道:“古書上說,吸食罌粟香粉,可產生幻覺,直到藥效過去。”
七七看了眼窗戶,低聲道:“所以剛才,阿四是產生了幻覺,所以才會誤殺了他的狗。”
韓甄看向謝南安:“何不此時去將此人殺了,免得等他恢複後,又要和他一番打鬥。”
謝南安透過窗戶看了眼房間內的蛆蟲,卻見這些蛆蟲因沒有了寄主,所以此時全都漸漸化作了一灘灘臭水,黏在了地麵上。謝南安見狀,終於從窗戶跳入了房內,然後三下五除二便將阿四點了穴。韓甄和七七見狀,亦跳入了房內,去給謝南安幫忙。
等三人將阿四控製後,七七和韓甄又開始收索起這間農屋來。最終總算在床底下找出了一排五個死人骷髏頭,正是之前那幾位死囚犯的頭顱。隻是這些頭顱都隻剩了骨頭,想來肉身應該早就被這隻惡狗給啃食了吧。
七七膽小不敢拿頭骨,於是謝南安拿著骷髏頭,韓甄背著依舊未清醒的阿四,三人這才離開。
回到京都內後,謝南安和韓甄兵分三路。謝南安拿著骷髏頭去了縉榮王爺府,韓甄則背著阿四回了新月府,而七七先是去北門客棧內請了之前活生生累暈了的刑部侍郎寧大人,然後將自己三人一路去抓要犯的過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給寧大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