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道:“所以,這次來,乃是有事所托。”
謝南安挑唇:“我知道了。這四具屍體的背景我明天去刑部查清,另外,馬上派人去監視荒陰山的義莊,若是還發現有偷頭賊,將他生擒。”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韓甄的手中接過寫著死囚名字的宣紙,放好。
七七看了眼桌子上的腐肉,抿嘴道:“不知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查清這個究竟是什麼東西。”
謝南安沉吟片刻,這才道:“我倒是認識幾個在刑部做事的老仵作,或許可以請教他們。”
七七道:“真的可以嗎?”
韓甄不由打趣:“謝家公子想查清的事,又有誰敢忤逆他。郡主還是放寬心,專心等著謝公子的調查結果便是。”
七七自然知道韓甄說得有道理。畢竟謝南安明麵上乃是首富之子,可實際上又是皇子,且朝中知道這件事的,怕是該知道的早已清楚了,畢竟老皇上若是想要栽培謝南安,怕是早已開始在朝中培養支持謝南安的勢力了。
隻是說到底,謝南安如今還在暗處,如今當權的乃是太子和柳家,怕是謝南安接下去的路,並不好走,還得打一場硬仗才可。
謝南安伸手揉了揉七七的腦袋,輕笑道:“擔憂什麼,萬事有我。就算你出了什麼岔子,我也有的是法子護你安全。”
七七訕笑一聲,不說話了。隻是她依舊沒有忘記自己險些喪命在他的侍女的劍下,亦沒有忘記她幾次險喪生,最終也都是付北湛救得她。
隻是。雖說她和付北湛早已物是人非,可若是時光倒流讓她再選一次,她也依舊會選擇愛上他。她,從不曾後悔。
大抵是七七的出神太明顯,謝南安連續叫了她兩聲,這才勉強喚回了七七的心神。
七七對謝南安露出了略顯生疏的笑意,然後看了眼窗外,道:“夜都這般深了,我們也該回府。若是這些事有了進展,還請謝公子來我府上一敘。”
七七的態度讓謝南安皺了皺眉。他見她如此,隻當她是在擔憂接下去的發展,於是寬慰道:“七七可是在為尚書家的巫蠱一事擔心?這件事我和縉榮王爺已有了對策,七七隻需靜觀其變便可。其他的,我會安排。”
七七笑著擺擺手,示意自己明白了,這便和韓甄阿生一齊出了府來。
夜愈深了,迎麵有微寒的風吹來。晚秋的風總是莫名蕭瑟。
阿生重新隱藏於黑暗之中,韓甄走在七七身邊:“郡主為何滿臉憂愁,是在擔憂巫蠱之事嗎?或許你應該放輕鬆一些。”
七七嘴角掛上一個幹癟的笑意。她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中有些傷感罷了。”
韓甄心中心思千回百轉,瞬間便明白了七七的想法。他輕笑道:“世事還需看緣分。夜太深,還是早些回府休息罷。”
七七何嚐不知萬事還需靠緣分,隻是她卻這般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和付北湛的緣分竟然這般淺薄,她百般的糾纏,卻隻換來了和他短短的兩個月夫妻。
壓下心思,七七輕歎道:“罷了,回府。”
*
兩天之後,謝南安終於來到了新月府上,苦等謝南安消息的七七瞬間熱淚盈眶。她急急朝著謝南安迎上去,道:“可有消息了?”
謝南安先是入了七七的房間,正喝了口桌上微涼的茶,於是便見韓甄也入了七七的房中來,時間掐得極好。
放下茶盞,謝南安對韓甄挑眉道:“你倒是迅速。”
韓甄笑眯眯地走到謝南安身邊:“有消息了,我自然該來聽一聽。”
謝南安不說笑了,對七七道:“這碎肉太小,仵作並不能查出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這碎肉上,卻有著一種十分詭異的香氣,這香氣接觸得久了,會讓人產生眩暈和幻覺。”
七七心中一凜:“為何會如此?”
謝南安搖頭:“無從得知。”
韓甄道:“那,那四具屍體呢?”
謝南安看了七七一眼,緩緩道:“至於那四個死囚……”說及此,謝南安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折疊好的薄紙,遞給七七,“這是那四個死囚生前所犯下的罪狀,七七你可看上一看。”
七七急忙伸手接過,隻見這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這四個死囚的各種生前資料,並且,出奇一致的是,這幾個死囚犯下的罪,全都是惡貫滿盈罪惡滔天的那種。
七七額頭慢慢滲出了冷汗,她緊緊捏著這張紙,緩緩念道:“溫雲天,男,年四十三,屠殺石頭村上下七十二口人,其中五幼童被活埋至死,手段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