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北湛沉默,一雙鳳眸陰晴不定,電光火石間似閃過了許多東西,有殺氣,有隱忍,還有一絲淡淡的無奈……
謝南安歎氣道:“我知道你難做。柳靈珊乃是你的未婚妻,再過四個月你們便要行大婚之禮,可是七七也是萬萬不該因此事而受傷的,否則你我還有何顏麵口口聲聲說喜歡她。”
京城是他們的地盤,若是七七在京城受傷了,那啪啪打臉的就是付北湛和謝南安的臉麵!這讓他們的顏麵往哪擱!
謝南安絮叨了許久,這才聽付北湛冷冷道:“此事凶險。若是當真被嫁禍給了新月府,七七怕是不得善終。與其如此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橫豎此事總要找個背鍋的。”
謝南安眼前一亮:“你是說……”
付北湛嘴角的冷笑更甚:“就按照你想的去辦。記得找個聽話的人,讓他心甘情願地背鍋,決不可露出一絲破綻。”
謝南安心道這縉榮王爺真是個心機boy,原本他的打算是直接找虛空方丈,讓虛空方丈來蹚這趟渾水,將這什勞子巫蠱術的謠言給破了,隻是虛空他在少林,少林離京城甚遠,來回至少也得十餘天。十餘天後,怕是黃花菜也涼了。
如今付北湛這一招雖陰毒卻有效,照眼前來看,倒正是個好法子。
想及此,謝南安對付北湛輕笑道:“侄兒明白。如此,那侄兒便退下了,不叨擾皇叔忙公務。”說罷,謝南安轉身就要離開。
可不等謝南安轉身,就聽付北湛道:“慢著。”
“怎麼,皇叔還有什麼吩咐?”
付北湛臉上的表情更冷,嘴角掛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我心中倒是有個合適人選,正好可以來背這個鍋。”
謝南安道:“誰?”
付北湛陰森地眯起眼:“原揚州督察使,王衡。”
謝南安有些好奇:“揚州的督察使?他怎麼得罪你了,為何你突然會提到他?”
付北湛道:“當初我和七七一齊去揚州調查新月教揚州分壇被血洗一案,卻沒想到在慶元春摔了跤,害得七七險些喪命。王衡,正是慶元春的幕後人。隻是這筆賬我本早該算算,如今看來,倒是正好不過。”
謝南安恍然:“原來如此。”隻是,他想了想,又道,“既然是慶元春的幕後人,那他便是太子的人……”
付北湛道:“無事,慶元春已滅,王衡如今不過是個廢人,太子哪裏會多看他一眼。如今他早已辭去了督察使一職,在京城的刑部做了個小官,勉強混日。”
謝南安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明白了。”說罷,謝南安這才笑眯眯地離開了縉榮府,臉色一掃方才進門時的凝重,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愉悅,俊俏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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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尚不知此事的七七依舊整日躺在床上自憐自艾,好不容易等到食中餐時,墨雅十分擔憂地來叫她一起食膳。七七這才想起謝南安叮囑自己的話,於是趕忙對墨雅吩咐,讓她將府中新請來的侍女全都請出去。
墨雅趕忙依言做了,可七七還是不放心,她坐在餐桌上,和韓甄大眼對小眼。隻是她這一派魂不守舍的模樣,讓韓甄瞧了就覺得好笑。
韓甄夾起方桌上的一隻雞腿兒,笑眯眯道:“今日府上可是來過客人了?”
七七趴在桌子上,苦著臉歎氣道:“哪有什麼客人嘛,隻有一隻謝南安來過。”
韓甄依舊笑眯眯:“可曾和謝南安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