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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就在付北湛抱著七七出現在禦景宮門口時,謝南安正好也從禦景宮內出來,打算去客殿歇息睡覺。
可豈料,迎麵竟就見付北湛抱著七七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謝南安還道是自己看走了眼,當即揉了揉眼睛。可放眼再看,付北湛抱著七七的身影依舊堅硬如磐石,連一絲波瀾都不曾有。
謝南安當即皺眉,大步迎上前去,凝聲道:“怎麼?可是出不了宮?”
付北湛低頭看了眼懷中依舊一臉慘白的七七,搖頭道:“被老爺子發現了。”
謝南安臉色一變。
付北湛輕聲道:“先將七七安頓好再說。”
謝南安趕忙點頭,一邊將付北湛引路去了皇宮率先準備好的客殿去。付北湛將七七放在一個房間內,謝南安則知會一個宮人去叫禦醫來。
付北湛這才將方才在甬道內發生的一切都和謝南安說了一遍。
謝南安的臉色,越聽越冷凝。以至於等到付北湛說老爺子要將七七收為義女時,一不小心就將身邊的一張紅木椅給劈成了碎片。
付北湛麵無表情地將目光從這張被批碎的紅木椅上移開,繼續對謝南安道:“老爺子是在逼你做出選擇。”
謝南安目光冷冷凝視窗外,嘴中卻笑道:“嗬,我自然清楚。”
付北湛道:“所以,你打算怎麼選?”
謝南安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付北湛挑眉,等著他說下去。
謝南安淡淡收回眼來,垂首。直到半晌之後,方聽他輕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此事,還需重新計議。”
付北湛看著謝南安,眼角眉梢是毫不掩飾的譏誚。他輕笑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放心了。”
謝南安亦自嘲一笑:“老爺子果真出得一手好棋。”
得到謝南安的態度後,付北湛便不再多說,站起身來,走了。
隻留謝南安一人,坐在床邊,看著七七,出了神。
七七明顯是受了驚,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等太醫到了,開服安神的藥貼吃兩頓,大抵也便能好了。
可,謝南安看著七七的目光,卻越來越黯然。
老爺子的意思依舊很明顯,若是他還要繼續固執地求老爺子賜婚,那便表示,不承認自己是老爺子的骨肉,不承認自己是七七的義兄,更是相當於否定了自己身上的皇室血統,等於親手放棄了自己的皇子之位……
但凡謝南安還想要這個皇位,有朝一日要認祖歸宗,那便表示他決不可在此時一意孤行求皇上賜婚於七七,否則便是皇室亂L醜聞,是要遭受整個大周的唾棄的!
謝南安越想越心涼,連帶著整個人都開始沉悶起來。他冷著臉走到窗邊,仰頭望著頭頂星辰,隻覺一團亂麻將他整個心髒都緊緊裹著,剪不斷理還亂。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沒想到他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棋差一招。
他重新側頭,看向七七。明明七七就近在眼前,可他卻覺得,自己從來未曾和七七靠近過……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挫敗感讓謝南安十分失落,他慢慢走回床邊,伸手握緊七七的手。明明心中又滿腔話語想對她輕聲傾訴,可他醞釀許久,卻覺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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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醫來為七七看了病後,果真便給七七下了一副安神藥。太醫身邊的伺童是個機靈的,手腳很快地便將這服藥熬成了藥湯,喂七七喝下了。
這副藥還有靜心助眠的作用,所以七七將藥喝下不久,便沉沉睡了過去。隻是也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故事,七七睡覺時的雙眉,亦是緊緊蹙起,看上去似是很不安。
謝南安緊緊握住七七的手,一邊在她耳邊輕聲道:“等我一段時間,很快就好……”
也不知是湊巧還是如何,睡夢中的七七,果真將手緊緊反抓住謝南安的,似是將他當做倚靠一般。
謝南安便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七七的麵容恢複平靜,他這才慢慢放開了七七的手,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等謝南安來找七七一齊用膳時,卻發現七七已經不在房間裏。
就在謝南安好奇,出門遍地尋七七時,卻最終在禦花園的角落找到了她。
秋天時分,禦花園內的迷迭香正在怒放,紫藍一片,漫天芬芳。
七七今日的著裝亦是謝南安精心挑選的。正是一套紫色水袖裙,月白鍍紫的披帛與她的白皙臉頰相得益彰,十分出彩。如今七七身上的紫和迷迭香的顏色相融一體,美得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