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深呼吸,努力不讓自己露怯,她冷淡道:“縉榮王爺,你我之間再無幹係。請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付北湛側頭看她,眸中是令人生畏的寒光:“再無幹係?”
七七冷笑:“自那休書後,你我早是陌路。請你不要再多管我的事。我想去哪裏,做什麼,請你不要再插手。”
付北湛渾身散發冰寒氣息。七七突覺眼前有道極快的涼光一閃,再放眼望去時,隻見付北湛竟已直接出現在了七七的身邊,此時正一眼不眨冷冷看著她。
七七仰頭看他,麵無表情地一字一句道:“陌路,陌路。縉榮王爺,你懂什麼叫陌路嗎?”
付北湛臉色愈白,隻那雙鳳眸緊視七七,半晌,竟是突然道:“我帶你離開。皇宮危險。”
說罷,付北湛就要去抓七七的手。七七下意識地想要閃開,卻終是掙紮不得。她的手腕被付北湛緊緊握住,然後,付北湛抬腿就要往遠處走去。
謝南安看著付北湛和七七相觸碰的手,僵硬地別開眼去。他道:“此時宮門已關,你如何帶她離開?”
付北湛卻腳步不頓:“我自有辦法。”
說罷,他拉著七七,更快速地離開。
月色淒清。他二人的背影在月色下緊緊糾纏在一處,怎麼看,都是一副刺眼的模樣。
謝南安注視著七七的背影,終是忍不住叫她:“七七。”
七七停下腳步,側頭。
然後,對著謝南安,緩緩露出一個璀璨的笑臉。
就好像當初他和她在客棧內,第一次見到時的那樣。沒有任何心事的,一個單純又可人的笑。
隱約之間,心底就像是被人用刀剜走了一塊,鋪天蓋地的疼意向謝南安襲來。心底空蕩蕩的,讓他連呼吸,都帶著痛意。
付北湛帶著七七走了,二人漸行漸遠,最終連背影,都徹底消失不見。
頭頂的新月散發著孤獨的光。謝南安抬起頭,看著夜空中孤獨又失落的星辰。片刻,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沙啞著嗓音自嘲笑道:“不要難過,男兒誌在四方,為了女子而流淚,太窩囊。”
他狠狠擦了眼角的濕意,旋即大步朝著禦景宮而去,將步子邁得豪氣萬千,氣勢非凡。
可是,他掩在袖下的雙手,卻是緊握成拳,連指關節都變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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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付北湛帶著七七,卻並沒有往宮門走去。而是直接左拐右繞,竟是將她帶到了一座宮殿前。
宮殿屋簷下的六角宮燈散發著瑩熱的光芒,亦將這座宮殿的匾額印襯得十分光亮。
上書小篆:禦書房。
說也奇怪,禦書房兩旁守衛的太監們,看到付北湛和七七來了,竟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是因為習慣了還是如何。
七七驚呆了,可見付北湛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七七不由趕忙抓住付北湛的手,低聲道:“你瘋了嗎?竟帶我來禦書房!”
付北湛麵容十分凝重,他伸手抓住七七的肩,輕聲道:“七七,你可知皇宮為何危險?”
七七一愣,旋即慢慢搖搖頭。
她隻知太子和付北湛都要將她搶回家做妻子,可這頂多也便是讓一則搶親事件,可付北湛卻說皇宮有危險,難道搶親還能搶出人命來?
付北湛皺眉道:“老爺子知道了你的身份,怕是早晚要將你軟禁在宮中。可他一直沒有行動,便是說明事情還有回旋餘地。可如今,你卻自己送上門來。”
七七呐呐道:“可、可我之前,也在太醫院呆了好一段時光……”
付北湛冷聲道:“可如今你要被謝南安光明正大帶到皇上的眼前,可謂是羊入虎口!嗬,謝南安真是厲害,我倒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