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聞言,十分內疚,連連安慰許久,這才後退七七幾步,閉嘴再不多言。
七七眼角餘光瞥了阿生一眼,心中對他生出無線感慨。
阿生是個十分稱職的影子,不但對霸王花衷心耿耿,對自己也是十分照顧,絲毫不敢懈怠偷懶。
若不是她當真受不了離開霸王花這麼久,更受不了自己要在這麼久的時間內完全失去霸王花的消息,否則的話,她倒是可以跟在阿生身邊,乖乖的聽話的。
可惜,可惜啊。她離不開霸王花這麼久,更受不了和霸王花生死茫茫。所以,她隻能對不起阿生了。
思量之間,婦人館已近在眼前。
七七毫不猶豫地向著婦人館大步邁進,而阿生則依舊是守在店外,等著七七出來。
此時此刻,婦人館內,燈火通明,小廝夥計甚多。且不單單管事的在,還有兩個穿著富裕的老人家。所有的人都圍繞著一位穿著絳紫長衫的俊俏如蘭的年輕男子。
再細看一眼,便可發現,周圍這些小廝和夥計們,各個眼中都充盈著防備和警惕色,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訓練有素的家侍。
七七一進入門來,於是瞬間,所有的人都側頭看向七七,除了正中的謝南安臉色如常外,其他人都是一臉警惕。
七七對這個架勢不由皺了皺眉,看向謝南安道:“謝南安,你是何時到的?”
謝南安看著七七,笑了笑,如玉的臉頰一如既往地清俊若書生。他微微笑著,對七七道:“敢問這位姑娘,你是如何得知,當初我和七七在洛陽時發生的一切的?”
燭光之下,謝南安的雙眼微微彎著,看上去像是在笑,可再細看,便可發現,那雙眼睛裏,明明就含著波濤的暗湧,似乎就在等著七七露出破綻來,讓七七無所遁形。
七七歎氣,對謝南安道:“我便知道,你會對我有所懷疑。可我卻沒料到,你對我竟這般不信任。”
她咬咬唇,繼續道:“我在信中說得很清楚了,之前七七的那副模樣,乃是我用我師傅給我的易容皮所易容而成的。隻是在揚州時,我落入秦淮河,九死一生,那副易容皮也便被誰浸泡地壞了。所以這才不得不撕了易容皮……”
謝南安看著七七的目光愈加懷疑:“所以你為何要帶易容皮?”
七七道:“因為我長得不好看!我想變得更好看,更貌美,所以帶著一副美人皮招搖撞騙,不可以嗎?”
謝南安:“……”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謝南安看著七七口吻愈加詭異起來:“你……是不是眼光有問題?”
七七一愣:“哈?”
謝南安道:“你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嗎?”
七七抽了抽嘴角,一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娃娃臉,一邊道:“這副奶娃娃的樣子,自然不好看!男人都喜歡長相妖媚的女子。”
“……”謝南安道,“誰跟你說,男人都喜歡妖媚形的?”
七七雙手叉腰,梗著脖子大聲道:“就憑我帶上易容皮後,可以吃免費的叉燒包,被霸王花撿回了新月教,還被你搭訕了!”
謝南安道:“那不叫搭訕,那叫緣分。”
七七嘖道:“自從易容皮壞了之後,我就再也沒遇到過這種緣分。”
謝南安無語,在心中腹誹半晌,這才又看向她,道:“隻要你說出我們相識那天,我對你說的第三十句話是什麼,我就信你。”
七七不由怒了,雙手叉腰怒罵:“時間相隔如此之久,我哪裏記得到你說了哪些狗屁話!”
聞言,謝南安瞬間嘴角彎彎,雙眸清清,眉目溫潤地笑了。他走到七七身邊來,拍了拍七七的肩膀,嬉笑道:“罷了,罷了。我信你便是。”
七七哼道:“若不是我夫君消失了,我才不會來謝家商鋪尋你。”
聞言,謝南安嘴角的笑意瞬間便僵在了臉上。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看著七七的目光漸漸涼了下來。他道:“……夫君?”
七七點點頭,絲毫沒有注意到謝南安的麵容表情,繼續擔憂道:“他被東廠的人帶走了。我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找到他。”
可,謝南安的表情卻愈加涼了下來,他看著七七,是似笑非笑道:“幾日不見,七七竟都已成親了,倒是讓人意外。”
七七拍了拍謝南安的肩膀:“無妨無妨。份子錢改日再說,眼下,你還是先幫我尋到我夫君更要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