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耀霆坐定,冷依兒挨著他。
宮母說:“老爺子,你覺不覺得依兒和我們耀霆真是越看越相配啊。”男的英俊,女的靚麗,宛然璧人。
冷老爺子點點頭,摸了摸有些花白的胡子道:“定當珠聯璧合。”
宮母聽到這句話,心中的大石也算是放下來了,雖然過去這麼多年,與以前的宮氏比現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宮母心中的陰影始終未曾淡去,她需要更多更大的有力支援,才可高枕無憂。
宮耀霆一言未發,任憑他們對他評頭論足。每一次這樣的聚會,他都來參加,但是說的話卻寥寥無幾。
“耀霆,我們依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就她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將來這所有的一切都要留給她的……”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宮母已經大蛇隨棍上,“是啊,冷老爺子,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耀霆過了年也要25了,我覺得是時候考慮這個問題了。”
宮耀霆蹙眉,冷依兒嘴角含笑的回頭,看到他的表情,笑意有些凝固。
不過宮母和冷老爺子卻在為達成協議而高興的討論中。宮耀霆覺得自己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除了順從,別無選擇。
話題就這麼引到了他們的婚事上。真的,結婚。
宮耀霆接受著這樣的訊息,卻仿佛事不關己。倒是冷依兒,臉色緋紅,似乎頗有期待。宮母問她:“依兒,你願意嫁給我們耀霆嗎?”
她垂下了頭,再抬起來的時候多了一份堅定,不過仍是回答:“伯母,這件事情……要先霆同意才行嘛。”
冷老爺子也跟著附和:“依兒是我的寶貝孫女,自然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就答應嫁了。耀霆,你有什麼表示沒有?”
宮耀霆已經收斂了所有的表情,竟然還配合的笑:“這個冷老爺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冷老爺子哈哈大笑:“那就好。”
宮母似乎也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宮耀霆這麼好說話。
沒有人猜得到宮耀霆究竟在想什麼,就連冷依兒看似明媚的笑容裏也隱藏著一股陰霾與隱憂。
宮母已經心焦的說要準備挑日子。宮耀霆不置可否,食不知味的坐著。
飯局結束的時候,宮母提議道:“我跟冷老爺子還有一點事情要商量,耀霆,你帶著依兒到處看看,你們都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麵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完了你把依兒送回去,知道嗎?”宮母給他使了個眼色,宮耀霆明白,她是要他在這段時間內有所行動。
他取了車,帶著冷依兒離開。
清冽的冷風從窗外灌進來,冷依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氣氛有些詭異。
她開口說:“可以放點音樂嗎?”
宮耀霆將一張CD插進去,頓時,舒緩的樂音就流瀉出來,她關了窗,隔絕了外麵的噪音,整個空間內隻剩下一片安寧。
冷依兒聽不出到底是什麼曲子,不過她沒有問,而是閉起眼睛靜靜的欣賞,至少聽音樂比麵對宮耀霆沒有壓力。
誰知道宮耀霆會主動開口。隻聽他說:“依兒,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她緊閉的眼睛眨了眨,懷疑自己聽錯。然後睜開眼,才發現宮耀霆也在看他,眼神深邃,瞳孔黝黑,似要看到她的心底。
心髒在一瞬間猛然收縮,依兒微紅了臉,不過並沒有避開她的目光,這就是她的可愛之處,堅定的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
“是的。”她說,“那麼,你願意娶我嗎?”
“就算我不愛你,你依然要嫁給我?”車子陡然刹車,停在車河的旁邊,兩岸是旖旎的風景,很適合約會的場所。
她跳動的心髒有短時間的抽搐,她越害怕什麼,他就越要把這樣的害怕放大了呈現在她的麵前。她克製著麵部表情的不自然,好一會兒才重新揚起輕鬆的笑意:“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我,所以沒有愛上我,相信我,隻要我們朝夕相處,你一定會愛上我的。”她說的輕巧又自信滿滿。可是宮耀霆看出了她表皮下的緊張與不確定。
依兒,你可知道,朝夕相處而來的不是愛情,隻是親情,伴隨而來的,隻是感恩,沒有激動。他可以寵她,疼她,卻唯獨給不了愛情。他說:“依兒,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確定要嚐試嗎?”
“可是嫁給一個愛我的人我就會幸福嗎?”她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沉悶,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霆,至少讓我試一次吧,我們一起努力一下,好嗎?”
她在懇求他。但是沒有楚楚可憐,有的隻是堅定。有多少女人用柔弱無辜的眼神看過他?唯獨那個女人,從來不曾向他低頭,向他搖尾乞憐,一向隻帶著高傲,帶著所有的絕情與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