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比景泰帝大概略矮半頭,長了一張娃娃圓臉,奶白奶白的膚色,額頭的發際線還是個天然的美人尖,瞧上去實在不是什麼凶惡之人。
他這形象也天然的讓楊悠然沒那麼害怕了。
瞧著麵前嫩如青蔥小宮女,齊星故作深沉,先是不說話,上下打量,給其精神壓力。
據他所知,這個昕然是皇後和二皇子身邊的大紅人,心思縝密,心機頗深,這次的事件很可能她也牽扯其中。
齊星咳嗽兩聲,故作威嚴問:“你平素在二皇子身邊都做些什麼活計?”
豈料他一開口說話,原先的努力坳出來的嚴肅氛圍瞬間破功,原來他長了兩顆尖尖的虎牙,一開口就更加顯得“萌萌噠”······
楊悠然不卑不亢,笑意盈盈的答道:“啟稟世子大人,奴婢是為二皇子掌墨的。”
“一進宮就到了二皇子身邊嗎?”
“奴婢原先在典庫司當差,因略通文墨,才被分到二皇子殿下身邊。”
“既然通文墨,為何你要叫昕然。我記得一般都是安個文字開頭的名字。”
“奴婢是在典庫司雲瑾司寶手底下當差時才學了識字,所以並未以文字開頭。”
齊星微微頷首,這與他掌握的情況大體一致:“你去長信宮之前,是否還在別處當了一段時間差?”
她不能交代在淩修媛處的事,楊悠然臉色微變:“不知道大人今日提奴婢來問話所為何事。做奴婢的去何處服侍主子,全憑貴人們安排。又豈是奴婢一個小小宮女能夠決定的。再者,沒有皇後娘娘準予,二皇子殿下的事情,奴婢也不能隨便與外人說道。”
她盡量這樣撇清,就是為了洗脫自己,都推到後宮妃子們的內鬥上。既然齊星這樣問了,想必知道了她真實的身份,可是隻要和容貴妃的事無關。皇後如何用人,如何調配,齊星也沒資格多加幹涉。
“既然如此,咱們便來說說容貴妃的事。”齊星故意停頓片刻:“你可知道容貴妃發生了何事?”
“雖然主子們不準奴才們妄議,但是此事,奴婢也有所耳聞。”
“你覺得是真是假?”
“奴婢不敢妄議貴人之事。何況,此事真假,自然有世子大人為貴妃娘娘做主。”
“你可知道什麼其他消息?”
“奴婢不知。”
“你與容貴妃接觸多嗎?”
如果前麵的話都是引子的話,這話算問到點子上,楊悠然忙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奴婢自然是見過貴妃數次,不過,奴婢不過一介宮女,服侍的又是皇子,自然與貴妃娘娘宮中人無甚來往。”
她又一副恍然大悟道:“哦,我倒想起來。前些天大皇子殿下約二皇子殿下一同去容貴妃娘娘院子裏垂釣。因為二皇子沾了點暑氣,身子不適就沒去。此事倒是我們院中另一名小太監去跑的腿。”
淨是這些沒什麼用處話,齊星也半點不惱,反而微笑道:“既然如此,昕然姑娘是從未曾與容貴妃身邊的人說上話了?”
“那是自然?”
“那麼淩修媛呢?”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楊悠然心頭一緊:“淩修媛娘娘奴婢倒是熟稔些。不知道世子大人要問些什麼。”
“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淩修媛誤服了涼性藥,失了孩子,精神不振了許久。”
楊悠然在心中冷笑三聲,明明是下毒,卻變成了誤服藥物,宮中人慣會顛倒黑白。
“奴婢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道淩修媛長時間承寵,卻從未懷上孩子是為何?”
“這個奴婢當然不清楚。”
齊星朗聲一笑,拍了拍手,兩名太監壓著一個岣嶁著脊背的宮女走了進來。
那宮女眼睛蒙著白綾,頭發花白,走路步履蹣跚,可繞是如此,楊悠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那個被她陷害,而被榮貴妃發落了的——芙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