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抉擇(2 / 2)

容貴妃走了,淩修媛坐在妝奩前失了神。芙紅又從新給她梳了個頭,把原先低調的墜馬髻該梳成張揚的高墜髻。一左一右插了四支金步搖,走起來可那墜子輕輕的在發髻上跳動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過半年光景,竟然覺得眼角起了細紋,原本光滑白嫩的肌膚也透出一層淡淡的褐,再不複從前的好氣色了。

她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啊…正因為受過寵,才越發覺得無寵的日子難熬,想想日後,一年,兩年,這張臉不知道會以怎樣的速度迅速的凋零、蒼老。

淩修媛撫著臉龐,癡癡的望著鏡中的自己,眼睛都紅了…她無力的揮揮手,讓宮女們都退下去,

雖然她身邊也有一些“知心”的宮女太監,可是此事事關重大,她在決定之前,並不想告知任何人。

芙紅從淩修媛屋子裏出來,徑直就出了小院。她心急如焚,卻並未注意到,她的身後還跟著另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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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帝不喜歡皇後,對二皇子也不怎麼關心。對鬱山公主卻是個例外。

景泰帝常說,鬱山公主楊靜珊自幼養在他長姐安康公主身邊,和安康公主幼年時的性子一模一樣。言外之意,就是和皇後不像。

皇後倒不介懷,甚至主動提及鬱山公主像她姑母,性子半點不像自己。還說侄女兒肖像姑母,以後的命運也是極好的。捧的安康公主心裏頭格外的舒坦。景泰帝對楊靜珊也愈發的疼愛。

楊靜珊這位嫡長公主在宮裏地位超然,她想在河灘騎馬,自有人長途跋涉從馬場給她牽來了她的馬駒,在溪穀溜了一圈才回去。

她尤覺著不過癮,皇後皺眉斥責道,女兒家家的,性子忒野了些。一同來避暑的安康公主卻有意無意的提及她幼年時曾攛掇她的兩位幼弟和她一塊兒騎著馬逛了一圈兒錦城。她父皇天朗帝大發雷霆,還是她母後求情才隻禁足了她一個月。

這是提點皇後,讓鬱山公主自己做主呢!皇後笑一笑,打馬虎眼把這事扯到一邊去。

當初她痛下決心,把靜珊送進公主府的時候,就想過會不會有這一天…可是,皇家兒女的宿命不就是如此嗎?靜珊早晚是要嫁的,早嫁晚嫁都得出宮去開她的公主府。

如果她能和安康公主雙生子中的任何一個親上加親,那麼,安康公主和她身後的駙馬爺,那個盤根錯節的諾大家庭。便都順理成章的由縝兒收入囊中了。

想到這裏,皇後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

皇後想以靜製動,偏偏楊靜珊這孩子閑不下來,吵著想去溪穀玩兒,還不樂意宮女太監們擋著,擋住她的一律都挨了兩下。

楊悠然瞧著二皇子的小身板也被他長姐拖著去坑窪不平的地方玩水,心頭一熱,就把自行車的圖樣子畫了出來。

皇後要的東西,自然是趕工也要做出來的,那自行車更像是兒童袖珍版,兩側還裝了兩個輔輪。

但是這樣的一輛車,就完美的解決了去溪穀又不想自己走路的麻煩。

之前的滑板車,到如今的自行車,楊悠然雖然把功勞都推給完全不懂的二皇子。卻完全沒考慮到,如此大的陣仗最容易叫人生疑了。

這裏麵就包括了景泰帝。

景泰帝皺著眉頭聽完了辛漁的彙報。一場雷能把人變得與從前完全不同嗎?他更加好奇這個采月或者叫做昕然的宮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好直接動皇後的身邊人,就隻能迂回的想出法子,辛農借口讓昕然伺候二皇子去進學。他們雖然是出宮避暑來的,卻也不可荒廢學業,每天和往常一樣都是要進學去的。

待二皇子去太傅跟前學習了。楊悠然正想找一個僻靜地方坐下歇歇,辛漁大公公卻過來威嚴又直接的道:“昕然,你現在同我走。”

楊悠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跟著辛漁到了一間十分典雅別致的殿裏,辛漁讓她坐下,還命小宮女給她上了一盞茶。辛漁笑眯眯的,眼角彎起的紋路裏都是歲月沉澱下的老練。

他發問道:“昕然,哦不,是采月,你是哪裏人士?”

這是要和自己侃大山嗎?楊悠然覺著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不會清閑到來和她一個小宮女談天說地的地步,當下打起了精神,不無警惕的說起了自己的故鄉。

她在做采月的時候就搞清楚了這具身體的明麵上的性格與經曆。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別人懷疑起她的身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