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答我的話!”
芙紅忙握住楊悠然的手:“芙悅姐姐親自囑咐我過來的???不過,她也是好心啊。求姐姐莫再去怪她,這???都是我不好!”
楊悠然瞧著眼前這個還算單純的小丫頭,心想,到了宮裏這麼久還學不會留個心眼,真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呢!
她不動神色的“哦”了一聲,和衣躺下,心裏,卻有了另外一些盤算。
果不其然,這一夜,聖上又歇在了芙蓉殿。
傍晚時,芙珍給她送了幾盒創傷膏,說是娘娘親自賞的,都是禦賜的好東西。楊悠然還是客客氣氣的道謝,又假模假式的說了一番那天都怪自己口不擇言之類的話。
好在這創傷藥確實不錯,待她第二日起來,臉上的腫都要消完了,隻餘被扇過耳光的地方還有些微紅。
皇上一大早要上朝,她清晨起來,就被慶榆公公傳召到淩修媛的寢殿去。
今早娘娘又指名要她梳妝。
“采月姑娘快進去吧!娘娘可是等著你呢!”那慶槐公公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奸佞小人,瞧楊悠然又得了勢,這會子立馬換上一副笑臉,笑嘻嘻的同楊悠然打招呼。
她也算學聰明了,不再像上次那麼冷漠,也熱情道:“今後一切還依仗公公哩!”
她說的心裏話,慶槐二十七八的年紀,在宮中傾淫多年,早已是人精一般。上次,如果她真被慶槐攔下來,也不至於被扇耳光了。 大太監慶鬆不理這等小事,她要想在芙蓉殿內立足,非得巴上這個小人才行。
進了殿中,芙悅正在依著她的手法給淩修媛臉龐打底。楊悠然眼尖,瞧見淩修媛光潔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竟看得見有些浮粉,心中大喜。
揚聲道:“奴婢采月拜見娘娘。請娘娘讓芙悅先停手,這粉都浮了,再塗就不好看了!”
“免禮!”淩修媛聽說不好看了,忙對著銅鏡左右的照:“采月快上來看看!”
楊悠然快步上前,指著她的臉頰道:“娘娘瞧這塊兒,都看的見粉塊了!這是皮膚補水不夠太幹了啊!”
她蹙眉瞪了一眼芙悅:“芙悅姐姐,娘娘膚如凝脂,這般草草就上妝,若讓聖上瞧見,可怎麼得了啊!”
她話裏有話:臉這麼糙,要失寵呢!
淩修媛也瞧見了那一塊幹皮和浮粉,登時大怒,執起了手邊的胭脂盒。楊悠然心中冷笑,這砸過去不見血也要腫了。
誰知道芙悅也算是個有眼力見的,立刻跪下,連聲認錯。到底是在身邊伺候了多時的,淩修媛也冷靜下來,放了那盒胭脂,整了整頭發:“采月,你便服侍本宮妝容吧。芙悅,你打下手。”
她睨了一眼這二人:“手腳都麻利些!”
楊悠然知道芙悅作為淩修媛的身邊大宮女,必然不會像對待自己這般隨意打罵,也不惱怒,還是按照原先的設想,給淩修媛畫了個‘混血妝’,又在芙悅給她盤好發型以後,提了些換簪釵的意見。
瞧著自己的花容月貌,又處處和別的妃嬪不同,心念著自己必定是聖寵不休,淩修媛是喜的心花怒放,瞧著楊悠然衣著樸素,直接賞了根銀簪子給她,命她以後在殿內伺候,也沒什麼具體的活計,就專司設計妝容發型這些。
楊悠然紅著半張臉,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受下了淩修媛的‘恩典’,瞧著在一旁咬牙切齒又不敢表露的芙悅,那是沒來由的一陣快活。
往常淩修媛食早膳並不喜歡伺候的人太多,這會子瞧楊悠然哪裏都歡喜,竟也留她伺候著,說是多瞧瞧多看看,指不定就瞧出什麼新意來呢?
芙悅曆來是沒資格伺候用膳的,走的時候還恨恨的剜了楊悠然一眼,楊悠然麵帶微笑就立在淩修媛身後,不為所動。日子還長,走著瞧唄!
宮裏的早膳都有規程,淩修媛的早膳是一盅南瓜粥、一盅皮蛋瘦肉粥、一盅花生紅棗粥,四樣時蔬小菜,還有一種三色的丸子,淩修媛在芙珍的伺候下淨了手,又由芙梓端湯淨了口,這才慢條斯理的執起調羹。
這邊粥還未入口,隻聽屏風外一個溫潤渾厚的男聲道:“傳膳來,今日我同愛妃一同用早膳!”
皇帝來了!
淩修媛手裏的調羹放落,楊悠然也緊隨芙珍、芙梓一同跪下。隻聽話音剛落,腳步聲近,口中不由跟著說出:“吾皇萬歲!”
遲遲未聽到免禮,楊悠然微抬眼皮,卻瞧見一抹墨色的身影駐足在了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