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茶涼了,我給你換一壺吧。”
就連同這個聲音,這個語氣都如此的熟悉。
在忘憂客棧當了三十多年的小二了,他的聲音都成熟了好多。
蝶兒慌得甚至連手都不敢懂了,隻有眼淚是動的,緩緩地流淌著。
“阿澤,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故鄉,我的家人,我的家。”
話,瞧瞧地說在心裏,連開口都不敢。
“這個客官,茶都涼了,我給你換一壺吧,這是咱忘憂客棧和客來居聯誼送來的小店,今天免費給大家嚐嚐。”
店小二的聲音又傳來,蝶兒這才緩過神來,猛地一驚,發現這聲音居然就在耳邊!
“這樣姑娘,走神了嗎?”店小二樂了,敲了敲桌子。
“啊!”
蝶兒大叫一聲,猛地轉過頭來!
眼前的,是一個帶著小二帽的店小二,相貌還是很清秀,即便是上了年紀,還是那張娃娃臉,樂嗬嗬問道:“姑娘,生麵孔哦,第一次來忘憂客棧吧?”
“我……我……”蝶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這,是真的嗎?
不是夢嗎?
忘憂這一座,竟是到了千年之後?
可不可以是真的,可不可以不要是夢,可不可以不要醒?
“姑娘,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嗎?在忘憂鎮要是被欺負了,盡管到這裏來跟大家說,我們不動武,就口水就淹死他!”店小二打趣地說道。
“哈哈。”
蝶兒就這麼撲哧一聲笑出聲音來。
她都忘記了是幾歲,爹爹把她寄在這裏,這小二哥哥也是這麼逗她笑的。
“我爹爹欺負我了,我爹爹是武林高手,你們淹不死他的!”
一如當年的回答,脫口而出。
店小二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來,眸中掠過一絲哀傷,淡淡道:“姑娘,這話小的聽得耳熟,十年前,也有個小丫頭這麼同我說的。”
這話一出,蝶兒的淚更是泛濫了,完全的止不住!
真的嗎?
誰能來告訴她,這究竟是不是真的?
“姑娘,你又怎麼了?是不是冷了,還是餓了,你看你的嘴唇都白了!”店小二急急說道。
“我……我餓了,給我來晚混沌麵吧。”蝶兒哽咽地說道。
桌下,一手緊緊掐住另一手的手背,指甲都嵌入了血肉裏,還是拚命地掐。
疼啊!
太疼了。
越來越疼!
隻是,她卻是笑了,淚水中,眸中笑意漸濃。
疼了,是真的,不是做夢,不是幻境!
“姑娘,你等等,我去就給你送來!”店小二急急而去。
而大廳裏,議論聲還是繼續著。
也不知道怎麼得就說到了寒王爺和端木郡主。
“聽說這夫婦倆居無定所,經常微服到各個郡縣去,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各地的貪官汙吏聽了他們倆的名號便都怕了!”
“哈哈,這麼說來,寒王爺和郡主這幾年可沒有閑著呀!”
“可不是,這一回他們一定也會到冰雪高原去的。”
“也不知道這場婚禮會不會接受民眾的朝奉,要是可以的話,真想見見寒王爺和寒王妃!”
“這婚禮一定熱鬧,聽說這幾天就很多人陸陸續續趕到冰雪高原去了!”
蝶兒靜靜地聽著,還是沒徹底緩過神來,,還是傻傻地糾結著這是幻境,還是夢境,還是真實的。
“也不知道軒皇會給多少嫁妝!”
“你都糊塗了,又不是軒皇嫁女兒,是影王嫁女兒好不好!”
“我還想著迎請隊伍會有多長,是不是排滿整個洛城,也不知道他們走哪一條,如果是走西南大山,那一定是會在咱們忘憂客棧歇腳的!”
“哈哈,到時候就在這裏一路跟過去,怎麼說也得湊湊熱鬧,聽說這次的婚禮會很盛大,軒皇鳶後都親自出席,幾乎所有大人物都會來了!”
議論聲越來越大,話題有從端木郡主和寒王爺身上轉移到獨孤嫣和淩楓的婚禮上去了。
蝶兒聽了又聽,這才有些明白過來,開始試著去相信這個事實!
她回來了!
就在忘憂客棧,不經意間,回來了,回家啦!
從這些議論聽來,這個已經跟是在她走後的十年後。
猛地一驚,急急站起來,打量起自己,一身青衣古裝,碎花鞋,又急急摸了摸臉和頭發,都是古代的裝扮。
這才知道要歡喜了,徑自傻乎乎笑拉起來。
而就在這時候,身後又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一愣,端著手上的茶杯又一次落地,這一回是那麼的真實,“嘭”地一聲,碎了一地!
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