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的,受了重傷,總不能見死不救。”默娘淡淡說道,完全沒了方才在車內的慌亂。
“這樣……不太好吧,萬一主子……”那婢女遲疑了。
“救了人,就讓他走,什麼都不說,也不告訴他這是什麼地方。”默娘淡淡說道便往屋內去了。
般若見狀,連忙背著陸子航跟進去,而默娘一路吩咐婢女準備藥材。
門口的侍衛和婢女人也都不敢多說什麼,畢竟大家都在這裏伺候了三年,主子把這裏交給了默娘,她自然是可以做主的。
若是上頭怪罪下來,她也先擔著的。
般若把人放下了,還是覺得不妥,低聲道:”素姑姑,若是主子知道了,且先別說咱自作主張收留人,就是問他哪裏來的,咱怎麼說呀?”
蝶園的人,向來是不被允許出穀的,而出穀的路也隻有一條,往上飛。
“就說他從上麵跌下來的。”素娘淡淡說到,聽不出一絲情緒來,一如既往的淡然。
“可是悠悠眾口,哪裏堵得住呀!”般若又急著問道。
“你去跟大夥說,就說他是從上頭掉下來的,不是從那密道救回來的。”默娘認真地配藥,根本看都不看般若一眼。
般若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這是拿密道一事威脅所有的人呀!
正又要開口,素娘卻道:”般若,這是救人,必須這麼做。”
“是。”般若無話可說,靜靜退了出去。
而幾個婢女已經端著各種草藥,有曬幹的,有搗好的,還有熬好的。
素娘本就頗通醫術,加之這些年來在山穀裏閑來無事便翻閱醫術,對於陸子航的傷,還是應付地來的。
待一切準備好了,便退了所有的婢女,獨自一人留在屋內。
而門外早已彙集了諸多婢女和侍衛,紛紛議論著,即便都答應了般若。
“主子最近總是突然就來,萬一撞上了,那可怎麼辦?”
“就算素娘好心救了他,他也隻有兩條路,一條是一輩子留下來,一條就是被滅口。”
“怎麼就不送到醫館去?”有人疑問了。
般若無奈搖頭的,道:”也是在深穀裏遇到的,送到城鎮去,那得多遠的路呀!”
“那可知道那公子是什麼人嗎?看樣子氣質不凡,定不是一般人家出身。”
“不管他是誰。都是麻煩,這件事大家的口風最好緊一點!”
……
而幾個年長的婢女都沒說話,隻是勸大家早點散了。
屋裏頭,素娘的手又顫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偽裝到什麼時候。
小心翼翼替陸子航身上每一處傷口上藥,苦口良藥喂不進去,她便親自以口哺喂。
幾乎是一整夜的折騰,終於見他恢複了血色,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是可以安下來了。
疲地頹坐在一旁,視線已經不離他那張俊臉。
如今,他臉上泥跡、血跡都擦幹淨了,換了身幹淨的衣裳,依舊是那麼溫雅,書生氣很濃很濃。
“四少爺,你一點兒都沒有變……”素娘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