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如一雙大手搬輕輕蓋住月亮。黑暗,寂靜的黑暗。略有寒意的夜風將南豐吹醒。“絲!”南豐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低頭一看,一根比手臂略小一圈的黑褐色蟲肢就插在他的右邊胸口上!而且一隻如同蟈蟈般的蟲子就僵直的趴在自己身上,猙獰的蟲嘴離自己的脖子不過幾厘米之遙。南豐腦袋瞬間懵了幾秒。蟲子,我不是被蟲子吃了嗎?兩千多人的學校被十幾隻蟲子襲擊...不堪一擊!吃了...全被吃了!怎麼凶殘的蟲子...我竟然活了下來?不可思議...實在不可思議!但自己確實活了下來...也沒怎麼激動嘛,心理亂喊什麼呢...不就是活了下嗎。僅此而已...南豐沉默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想才好。不過既然活下來了那就需要審視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了,至少要先脫離現在與蟲子間的親密狀態。南豐掙紮的想要脫離蟲子的“懷抱”,盡管蟲子不知道為什麼死了但南豐實在不想麵對這殺人的惡魔,十幾隻蟲子屠殺兩千人的場麵在腦海中還曆曆在目,雖然以南豐的性格來說不在意,但以正常人的觀點來說自己現在應該害怕吧?很容易的就將蟲子推開,傷口並沒有想象中的怎麼嚴重,節肢隻是淺淺的沒入了胸口,不輕不重的卡在了兩根肋骨之間。已經不出血了,在夜晚的涼風之下,痛楚也沒多少,因為神經已經被麻木了。蟲子不知道是因為死了的原因還是原來就怎麼重,南豐單手就可以移動。當然對於這種黑褐色的生物南豐是打死也不想碰它一下!連看都不想看。對危險他有本能的想要遠離。想要站起來。但是腦中的眩暈感使得南豐直接坐到了地上,伸出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這次大出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補回來......”南豐心想,“也不知道那些蟲子現在去哪了...如果還在學校的話,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似乎...”突然南豐自嘲一笑,就算是最好的狀態十個自己也打不過一隻蟲子吧。休息好了之後,腦中的眩暈感總算淡去了許多。恢複了行動力,南豐開始向校門走去。月黑風高,靜寂的夜幕下。唯有校園的路燈在提供著昏暗的燈光。南豐虛弱的在血跡斑斑的地板上漫步。地上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一點殘骸都沒有,唯有地上的血跡在彰顯這白天的屠殺。晚風蕭瑟,南豐吸了吸鼻子空氣中一股子血腥味。蟲子已經消失不見,至少南豐一路上都沒看見。一路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陰森的氣氛,但奇怪的是南豐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情緒,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曾經蟲子肆虐的地方南豐竟沒有半點正常人該有的謹慎與小心似乎本能的認為這裏很安全。...“你還是不是人啊?你爸媽死了...你竟然....”...“為老人獻愛心,我們全班人都捐錢了,你的那一份...”...“就算是騙子那又怎麼樣?他是個殘疾人,你這個健全的人就應該對他怎麼粗暴嗎?”...“南豐你真他媽卑鄙,打不過我們就耍陰的?!現在我們都被停學了,你等著!”沉默,毫無恐懼感的走過了正常人絕對不敢走的陰森小路。校門就在眼前,但出去的似乎隻有自己一個...曾經指責自己的同學都死光了,沒有正常人該有的傷感,沒有小人該有的幸災樂禍。唯有平淡麵對,甚至可以說隻有來到了學校大門他才想起,或者說是逼自己想起,想體驗那正常人該有的波動。可惜什麼也沒有......路上,路燈依舊繽紛但卻一個人都沒有。街道兩旁的店鋪一片狼藉,這倒是讓南豐有些不解:就他看到的蟲子隻不過十幾隻左右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啊,而且看樣子不像是蟲子造成的,反而像是有拆遷隊拆家的架勢。不僅僅是門被暴力的砸開,甚至連窗戶上、牆上、都有被暴力破開的凹陷而且都是大麵積的,大多數樓房上都有這種痕跡。一邊孤獨的看著黑暗的天空,一邊行走在滿身玻璃片的街道上,踩著破碎的玻璃片,“嘎吱嘎吱.....”,細碎的玻璃片相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還是沒有月亮,甚至連星星的影子都沒有。隻有厚重的烏雲,但奇怪的是天氣並沒有想象中的悶熱,反倒是十分的清涼。怪異的現象,詭異但是又十分的平和沒有半點危險的感覺。如同被廢棄了的世界,遺落在時間的夾縫中,無法被看清。所以人在不知道的力量下,透明消逝。當然這隻是南豐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