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早有蜻蜓立上頭(1 / 2)

熟悉的血腥味讓雲遙曦有些暈眩,午後的太陽伴著鳥叫蟬鳴,更是擾得人心煩,雲遙曦在紫檀的攙扶下,逃跑似地離開了北宮,隻是裙上的血汙,似乎依舊控訴著她的罪行。

回到關雎宮,雲遙曦喝了口茶定驚。便聽見外麵通傳道:“皇上駕到,婷夫人到,寧貴人到。”

雲遙曦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得好快啊!

楚流軒疾步入殿,一臉嚴肅,辨不出喜怒,隻是深深望著雲遙曦。穆娉婷緊隨其後,嘴角露出一抹不惹人注意的淡笑,一幅看好戲的神情望著雲遙曦。寧貴人臉色慘白,額頭的傷口滲出血來,我見猶憐。

雲遙曦一看楚流軒的臉色便知,是來興師問罪的,從寧貴人來求便是一個圈套,等著她去鑽。看來該說的,不該說的,寧貴人的那張嘴都說了。楚流軒的目光中有探尋,有不信,有質疑還有……嗬嗬,失望。雲遙曦咬唇不語,不做任何辯解,固執地回望過去。失望?雲遙曦,別傻了,他又何嚐對你抱有希望?

終於,楚流軒開口道:“皇後,你今天去哪了?”楚流軒不想承認,他有那麼一點希望,希望雲遙曦能夠否認之前寧貴人的說辭。他不想承認,他楚流軒不信她雲遙曦是那樣的人。

雲遙曦眼睛一亮,毫不避諱他的目光,淡淡答道:“北宮。”

穆娉婷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一種計謀得逞的快感充斥了她每一個細胞,雲遙曦啊雲遙曦,你也不過如此而已。

寧貴人適時地落下淚來,一下跪倒,哭著說:“嬪妾有罪,嬪妾以為皇後娘娘乃六宮之主,母儀天下,才冒險將慕容氏懷有龍嗣之事告之,求娘娘庇佑。皇後娘娘卻對臣妾多加責辱打罵,命嬪妾死守秘密,否則必要殺了臣妾,可是事關皇嗣,嬪妾內心實在恐懼,可嬪妾人微言輕,隻好請求婷夫人幫忙,得見皇上。不想皇後娘娘狠毒至此,嬪妾終是晚了一步,嬪妾有罪,請皇上責罰,慕容氏雖是戴罪之身,但也請皇上為慕容氏做主。”一番梨花帶雨的慷慨說辭下,活活把雲遙曦變作了惡毒婦人,額上的斑斑血跡,似也成了指證雲遙曦的鐵證。

“陛下,臣妾說一萬句,尚不及慕容氏說一句,能夠讓陛下相信。陛下欲知真相,就請移駕北宮。臣妾是否罪大惡極便可知曉。”雲遙曦輕輕抬眼篤定地望著楚流軒。陛下,你究竟信不信臣妾?

楚流軒望進了雲遙曦的眼裏,那份澄明,那份堅定讓他驀然地想相信,願意去相信。“起駕北宮!”

帝後成行,浩浩湯湯,與北宮的蕭條格格不入。

楚流軒望著亂飛的白鴿,看著落敗的北宮,陰風呼呼。整個皇宮,隻有這裏他從沒來過。想起兩情繾綣時,慕容氏的嬌羞無限,如今在這兒北宮又該是如斯情景?想到此處,楚流軒竟心生了幾分懦弱,幾分懊悔,不願甚至不敢入內。

當楚流軒看見慕容氏時,那蒼白的臉龐,毫無血色,隻有那輕微的呼吸,才讓他知道她還活著。一股無名的憤怒充斥在他的心胸,一把無名的怒火瞬間在心間燃燒。

他在憤怒什麼?穆娉婷竟有幾分拿捏不準。相伴三年,恩寵無限,但她知道她從未走進過他的心,因為他從未許她入主關雎宮,甚至連踏入也是禁止的;更因為不論她做什麼他都不曾生氣,這樣的怒火更是她未見過的,在她的印象裏,楚流軒永遠是雲淡風輕的,泰山崩於前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依舊笑容滿麵。可這一切,她求之而不得,雲遙曦卻輕易擁有,為什麼?為什麼她喜歡的男人,眼裏都看不見她?隻有姓雲的,以前是雲遙雪,現在是雲遙曦!穆娉婷的眼眸轉瞬變得充滿戾氣,死死盯住雲遙曦。她雲遙曦一定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