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外麵坐著焦急等待的家屬們。一眼望去，男人們有的是坐立不安，有的卻是把玩著手裏的Ipad或是智能手機。除了他們，還有一些五六十歲的女人。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的，一看就是產婦的母親，而這個時候還在拉家常，討論生男生女問題的，八成是婆婆。
這時，產房的大門開了，一位助產士朝外大喊：“張朝鳳家屬！生了，女孩，6斤7兩！”
“哎呀，是個女孩啊！也好也好！”張朝鳳的婆婆一臉淡然地站了起來。“生啦，終於生啦！我有孩子了！”大聲喊叫的應該是張朝鳳的丈夫，他一臉興奮，卻被一旁的親媽潑了一盆冷水：“生個賠錢貨有什麼好開心的！”“媽，你懂什麼，現在女孩才值錢呢，以後嫁個有錢人，咱也跟著享福啊！再說，現在生男生女都一樣，都是自己的親娃！”被自己兒子搶白，老太太隻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電梯的門開了，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從裏麵出來，坐在產房門口的李臨秋看到他們立刻站了起來。
“怎麼才來啊，芝萱都進去半天了，疼得死去活來的，你這個當老公的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吧！”李臨秋的口氣有些重，來的那個男人一臉尷尬。
“蕭芝萱家屬！在嗎？”產房的門開了一條縫，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助產士。
“在的，在的！”男人身旁的老太太立刻開腔，“怎麼樣，她生出來了嗎？”
“現在情況比較危急，她的產程太長，體力消耗過大，宮口開了七指就停滯不前，體力嚴重不支，胎兒的心跳也在往下降，我們現在要馬上把她送手術室進行手術，你們家屬準備簽字吧！”
“啊？這就是要剖腹產啊，那以後還能生二胎嗎？聽說生二胎要隔好幾年呢，這年紀大了生孩子更難了吧？”老太太一臉疑惑地問道。
“都這時候了，你還想生二胎？再不做決定，這頭胎都危險了！”估計助產士對於這種情況看得多了，也見怪不怪，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一大一小的安全，她顧不上回答家屬的無厘頭問題了。
“誰簽？”助產士遞過手術知情同意書，問眼前的三個人。李臨秋急得滿頭大汗，可惜她隻是芝萱的死黨閨蜜，並不是家屬，那兩個真正的家屬還在磨磨蹭蹭。
“你們快簽啊，再不簽芝萱就有危險啦！”
這時，芝萱的婆婆才讓他的兒子簽字，一臉不高興地說：“想當年我生我兒子的時候還在地裏幹活呢，現在的人咋這麼嬌貴，連生個孩子都困難……”
芝萱的丈夫薑城巴巴地望了自己媽一眼，看老太太不作聲，隻好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夫，這手術費得多少錢啊？”老太太不依不饒地問道。助產士看了她一眼，也懶得回答，直接轉身就回產房了。
芝萱被緊急推往手術室。她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甚至連嘴唇都發白，腦門上都是汗珠，整張臉都扭曲著，就好像揉成一團的布。她一直都在呻吟。
手術室外，最焦急的是李臨秋。芝萱的婆婆和丈夫也著急，但婆婆現在關心的是她得到的是孫子還是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