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瑾沫實則是氣鬱結於胸,琳兒繼續用銀針過一遍燭火,直接紮在瑾沫的指尖放血。血一滴一滴滴在盛有水的瓷碗裏。這一個活可是需要慢工的,琳兒全神貫注地看著瑾沫。
隨著瑾沫指尖血滴下,琳兒明顯感到懷中人的額頭正在發燙。瑾沫的睫毛還是有些微閃,卻沒有睜開眼睛。瑾沫明顯是被魘住了,隻是這種時候,別人一點幫不上忙,隻能靠她自己。“撐過去。”琳兒俯在瑾沫耳邊說。
琳兒一麵給瑾沫放血,一麵喊來丫鬟,專門問了前方的戰事。出去燕求瀾歸隊這一她已經知道的既定事實,還有一件事就是由於上次琉澤在守護之陣前大敗,本應撤兵的他們,居然又派出了更多的人馬。
紫願真是舍得下血本,琳兒不禁歎氣。連年征戰是要將百姓活活折磨啊,也不知道為何彤國居然能置身事外,對交戰的你死我活的兩國不聞不問,公子彤到底是不屑關心呢還是怕殃及池魚,帝王的心思也真是難猜了。
“琳兒姑娘,燕將軍讓你照顧好公主後去偏殿。”琳兒一個恍神,“是嗎?”
偏殿裏住的不是客人就是妃子,琳兒一個跨步走近偏殿,卻真正地被嚇了一跳。偏殿裏早有一個男子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顯示了他其實傷的很重。
可那個人就是慕菡要去尋的,真是天意。琳兒顧不得擦汗水便落座給他診脈。搭上脈搏間,琳兒才發現承允根本就還清醒著。這對於如此傷勢來說已是十分難得,需要極大的毅力保持清醒,因為醒著首先麵臨的便是痛苦。
傷口在左胸,雖然極深卻還好沒有傷及胸肺。琳兒準備再看看其他傷勢時,床榻上的人卻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慕菡呢?怎麼沒見到……”承允漆黑的眸子裏因為強忍疲乏有些恍惚,嘴邊念叨的卻又是這樣一個讓琳兒心驚的名字。
“菡姐姐在另一個房間休息呢。”琳兒隻能又編了個謊言,隻要讓承允能利於恢複,她這個壞人她也認了,畢竟承允也是慕菡牽掛於心的人。
沒想到,承允立即掙紮著要起來,弄的傷口處有流出了血,染紅了被褥。
琳兒立即杏眉一橫:“你這樣過去,還沒走到就血流幹了。”
“我從城外來血都沒有流幹,怎麼這樣就會了。”承允居然還不認輸,他就似乎就是有自己的一套正不正邪不邪的歪理。
“正是這樣,才導致你的傷勢加重。”琳兒又斥責了一番,“你難道不怕菡姐姐看到你這樣而心痛難過嗎?”
“她會為我難過?”承允的臉上又出現了久違的孩子氣的笑容。
“怎麼不會,你還是好好先養傷,等養好了,呆多久都沒問題。”琳兒說這話真是有點心虛,但看到承允點頭,還是覺得自己壞人沒有白做。
“就依琳兒姑娘。”承允閉上眼睛,一副快點的姿勢讓琳兒不禁搖了搖頭。男人為了感情還真是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