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朕,朕就饒了你。”紫夙的眸子裏輕蔑彌漫,卻沒有絲毫減慢的意思。他要她臣服於自己,對自己忠貞不二。
“不……”慕菡顫抖地帶著哭音呼喊,肉體上的疼痛與情感上的根本就是兩樣。而紫夙卻仿佛沒聽到一般繼續肆意妄為。
慕菡這一刻卻心如死灰,她求他饒了自己?她沒有做錯,何必求饒。求子香包,那不是她縫製的……是太後放的,他從來都不信。
昭泉殿裏的漏進來的星光如水一般寧和,風鼓起紗幔如同天際淡淡的雲彩。
紫夙看到的是床上衣不蔽體的慕菡琉璃般的眼睛裏泛起淚花,她就這麼空洞地看著床頂任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安靜地如同躺著睡著一般,不發一言。她的嘴唇因為剛剛忍了許久,已被她自己咬出了絲絲鮮血。
見此情景,紫夙玩味地去吻她流血的唇瓣,卻被她狠狠一個反咬。他再抬頭間,自己的嘴上已沾染了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慕菡的血,月色清冷,紫夙鳳眸瑩瑩,帶血的嘴角上揚,此刻看上去猶如地獄的煉魔一般嗜血妖孽。
“你就這樣恨朕?”紫夙的手指拂過自己唇上的傷口,姿態誘惑,鳳眸了沒有一絲惱怒。
慕菡默然,她此刻的心碎已難以形容。她終於體會到先前慕菡的可憐,不論先前的慕菡做什麼,紫夙都不會有半點同情,而是將她當做一個玩物,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現在那個慕菡解脫了,自己難道就要步她的後塵?慕菡心裏難受極了,她不要將一生都耗在這兒。她總有一天,要離開這兒。
“不恨,你很可憐,不信任你周身的任何一人。”慕菡用疲憊地聲音回了一句,她已經無話可說,恨?沒有愛何來恨。況且皇上妃子同床共寢,於情於理都十分合適。要怪就怪自己不會刻意奉迎。
紫夙心裏募地一疼,卻不是為自己。她說的沒錯,他自己對任何人都是不信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居帝位久了,有些事反而理所當然了起來。他原以為他占有了她,她就是屬於自己的。作為以前長久對她的冷淡和忽視,她應該感激他此刻的恩德。可是他沒想過,她居然跟那一次責罰之後一樣倔強,寧可自己疼痛萬分也不願求他。他是琉澤的皇上,他本不用顧念她的感受,但是她仿佛就是漏夜生長的雪曇花一般冰清玉潔,讓人忍不住憐惜。
許久,身側的小人兒沒有什麼動靜之後,紫夙像是自言自語地緩緩說道:“朕絕不會再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末了,他抬手替她將淩亂的發絲撩平,替她掖好被角,神情仿佛對待一件極其珍貴的物什,然後才微笑著睡去。
慕菡雖然閉著眼睛,眼角卻又淌下一滴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