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同愛的三葉草。
隻大我一歲,卻一直叫我“小妮子”,我不滿,回嘴:“大叔!”,你沒有反對。生氣時,你會淡淡一句:“小妞”,明明是流氓般輕佻的語言,卻總會令我不知所措。
十歲之前,小一歲的我是一直比你高的,故我會利用身高的優勢,摸摸你長長(Zhang
Chang)不少的棕發,驕傲道:“年輕人,革命仍需努力啊,多吃飯,少吃菜,才能長得像姐姐這麼高。”心裏卻在腹誹:“這家夥頭發摸起來手感怎麼這麼好。”
每到這時,你並不反駁,隻會微眯起眼,像極了隔壁家養的那隻貓咪,慵懶隨意,我也不止一次的跟你說過,“你這樣子太萌了!”,你卻不改,任由我蹂躪你的頭發。
十歲過後,你就像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樣(這是你說的,吃大力菠菜會長高。),身高打了雞血似的,在我13歲時,你卻已經179了,矮你9厘米的我不滿,並肩走時總會想,當初蹂躪你頭發時那麼聽話是不是想的等你長高再來鄙視我的?
窗台上小綠的落葉風幹成書簽。
每年春節,不,六歲以後的春節,你會陪我一起回老家。
每年因我11月過生日你都會多請幾個月的假,陪我過生日與春節,我很高興,盡管知道對你來說“特簡單”的學業並不輕鬆。
記得六歲,我生日那天,你在大人推杯換盞間悄悄問我:“過年我陪你回老家吧?”
我自是不同意。
你好像很受傷,但卻沒說什麼。我深感意外,覺得你一小孩子在異國體會不到家鄉的風情也怪可憐的,於是拚命給你夾菜好彌補對你的愧疚。
但隻片刻,我就徹底傻了眼。
沒想到你將問我的問題直接搬到了大人間,平日裏行事乖巧的你很受大人青睞,父親自是滿口答應,我終是敗下陣來。
我轉頭與一直驚訝你容貌的堂弟咬耳朵:“看見了吧,他這麼漂亮,實際是個女生!”
小孩子本就單純,看見這麼好看的人自然以為不凡,經我這麼一糊弄,他竟相信了,許是因為幫他在床下找到他最喜愛的小熊玩偶?
堂弟得知你是個女生後竟十分歡脫,還未吃完飯就撲了上去。
檸檬棒棒糖的魅力的確比你大,趁他央求父親撕開糖紙時,你湊到我身邊,疑惑道:“他怎麼突然間這麼喜歡我了?”聲音裏滿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我偷笑,哼,誰讓你搬救兵的!剛剛六歲的我一板正經答道:“小孩子心性嘛。”
七歲的你也故作老成地點點頭,覺得有理,繼續接受摧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