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晗穿一身露肩小禮服,拿手輕搖著杯中酒,含笑示意。
“這是意外,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是。”薑濤辯解著,拖著他進去,將來人一一介紹給他。
除了以前就見過的那些,這次又多了九個人,有男有女,有的派頭氣勢極盛,有的涵養氣質過人,一看就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挨個打過招呼之後,薑銘走向一個不算熟悉,卻能算親近的人,“表哥,又見麵了。”
顧鴻飛溫淳一笑,“是啊,姑母姑父身體可好?”
“都好。”薑銘笑著回應。
顧鴻飛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別讓長輩跟著擔心。”
薑銘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親近,可還是點頭答應,“我記下了。”
“弟妹一看就是通情達理的人,應該沒什麼說不通的。”顧鴻飛看著他道,“再說身為男人,讓一讓也沒什麼,對自己好,對家也好,也不會影響到別人。”
“好的。”薑銘答應下來,隻是心裏卻犯了嘀咕,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去交際一下吧,別辜負了濤子的一片心意,咱們兄弟什麼時候說話都行。”顧鴻飛有脫身趕人的嫌疑,可薑銘還是點點頭離開了。
前世的叔伯兄弟,不是戰死,便是聚少離多,所以薑銘分外珍惜這份情誼,不去輕易懷疑什麼。
“怎麼總躲著我?”高晗截住薑銘問。
“不喜歡。”薑銘說的很直白。
高晗笑笑,“怎麼辦呢,我就喜歡你有什麼說什麼,對我不屑一顧的樣子。”
薑銘幫她出主意,“你該去看醫生了。”
“看醫生沒用,他們哪兒沒有治我的藥。”高晗伸手在他心口戳了兩下,亮粉色的指甲閃著瑩瑩光澤,“藥在這兒。”
薑銘拉平被她戳皺的衣服,“這裏早就空了,怎麼會有藥。”
高晗凝視著他,“說的也是,手快有,手慢無嘛。唉,要不是真的沒辦法回到過去,我真想搶一次先。”
說到這裏,她以手撫唇,輕笑了一下,把頭偏轉,“我要嫁去晉中了,祝福我吧。”
每個女人都有故事,無論好壞!
薑銘的心驀地一軟,伸手抱了她一下,“很多時候,能陪你天荒地老的,並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你這算不算得了便宜還賣乖?”高晗的眼睛有些濕,那一觸即放的擁抱,溫暖而不恒久。
薑銘搖頭,“不算。”
“也許吧,如果讓我選,也是寧要求不得,也不要同床異夢。”高晗按自己的理解說著,“別的女人,還可以‘日’久生情,你家那位,我可真說不準。”
薑銘微笑搖頭,“不說她。”
“好,不說她,陪我喝一杯。”高晗舉起酒杯。
兩人喝了三杯酒,高晗才意猶未盡的道,“雖然沒有盡興,可也值得回味了,就到這裏吧,再喝下去,就辜負人家一片心意了。”
薑銘笑笑,把空杯放下,掃視周圍一眼,“也不知道誰能成為朋友。”
“朋友不需要太多,有一兩個能交心的就夠了。”高晗也看了那些人一眼,“衣冠楚楚的外皮下,到底包裹著怎樣的心肝,誰也不知道,所以不要輕易拿一個人當朋友,當兄弟,哪怕他是真的兄弟……因為能從背後捅你一刀的從來不是敵人。”
說到這裏,她表情變得很鄭重,“我不是有感而發。”
說完,她放下酒杯,轉身離去,沒有告別,沒有回眸,在屬於她的戲落幕時,她要昂著頭,挺著胸,換回以往失去的尊嚴,哪怕眼角已經星光點點……
看著她倔傲的背影消失在朱漆大門後,薑銘自慚不已,為自己曾經的偏見感到羞愧。
不曾走到別人的世界裏,又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人走了,別看了。”薑濤走過來摟住他的肩膀。
“你知道?”薑銘偏頭問他。
薑濤點點頭,“剛知道不久,消息還沒傳開。你在幻境中的時候,小靜通知我的,所以這場聚會特意添了一個她,本以為她會……”
說到這裏,他自嘲一笑,“嗬嗬,我的眼光和你差不多啊。”
“沒什麼可驕傲的。”薑銘拍拍他的肩膀。
“去你的!”薑濤笑罵一聲,“走,喝酒去!”
“真不怕你!”薑銘很是臭屁的道。
兄弟倆端著酒杯,四下轉悠,看到誰閑下來,就跑過去跟人喝酒,兩三個小時過去,說話還能清楚的就沒幾個了。
薑銘拎著酒杯,看著那些半醉、裝醉的人,突然覺得索然無味,正打算尿遁,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摸出來看了一眼,卻有些迷糊了,這是誰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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