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很簡陋啊。”慕容劍心看著空蕩的墓室道。
易觀離俯下身去在地上抹了一把,“這裏以前沒這麼空,估計大半東西已經風化氧化了,就剩下這幾個瓶瓶罐罐了。”
薑銘對這些沒興趣,指著前麵的兩個墓口問,“走哪邊?”
“跟我來吧。”易觀離走進右邊墓口,“這應該是某個文官刀吏的墓,看墓穴風格應屬西漢中期,不會有什麼凶險的機關,也不會有太過值錢的東西……奇怪了,盜墓賊怎麼連這種貧墓也光顧?”
“大概沒別的可盜了,過來試試運氣。”慕容劍心隨著她一路走,真沒發現一件看上去值錢的東西。
薑銘跟在最後,發表了不同的意見,“這裏看著很大,以前應該放了很多東西,隻是時間太久全都毀掉了,要知道值錢的東西也不見得就是金銀珠寶、瓷器銅器。”
“我知道了。”易觀離又看了一間墓室道,“這裏放的全都是書,多半是竹簡、絹帛之類的,可都是無價之寶,隻是全都毀掉了。”
一聽說毀掉的是書,慕容劍心就心疼不已,“那真是太可惜了,那時的書,每個字都千金不易啊。”
“誰說不是呢?可毀掉就是毀掉了,又不像硬盤,還可以修複。”易觀離雖也覺得可惜,但畢竟與己無關,感受還沒那麼深,完全不像慕容劍心這個曆史迷那麼痛心疾首。
三人沿著墓道向前,每過一段距離就可以看到已經空了的墓室,這時連易觀離都驚訝起來,若這些墓室裏放的全是書,那數量可就太可觀了,墓主也就沒有先前想的那麼簡單。
要知道在那個時代,書可是稀罕東西,每一卷都有可能是孤本,能收集這麼多書,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這幫天殺的盜墓賊!”聽著這憤怒至極的叫罵,三人對視一眼,心裏都輕鬆起來,看來那幫考古人士沒事,說話還中氣十足。
循著聲音找過去,終於在一個拐角處的墓穴裏發現了他們。
“什麼人?!”一個青年舉著小鏟子喝問,隻是發顫的聲音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我們是來救人的。”薑銘看都沒看他一眼,對著一個蹲著忙碌的老者道。
老者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你們先等一下,我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說完又低頭整理殘破的竹簡去了。
這屋子不是空的,而是散落一地的殘破竹簡,連老者在內的九個人,各守一邊,整理地上的竹簡,他們一人一個小刷子,沾上不知什麼液體,輕輕刷在那些竹簡上,一邊刷一邊輕輕翻動,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在嗬護自己的孩子一樣。
洛霏霏就在其中,隻是她除了抬頭看他們一眼,就低頭工作去了,一點和他們敘舊的意思都沒有。
“我們該怎麼辦?”易觀離問。
薑銘在門口一站,“等吧。”
慕容劍心瞪洛霏霏一眼,“等回去再跟她算賬。”
易觀離就是來幫忙的,既然他們不急,她也就站在一邊看熱鬧,在這相對安全的墓中,沒什麼好擔心的。
竹簡上刻劃的文字,對薑銘來說太過熟悉,所以他看的津津有味,那上麵記載的基本都是些人物傳記,有很多他都聽說過,有幾個還曾見過,看到有關他們的記載,自然勾起太多回憶。
這時老者整理完一卷,又去修補另外一卷,他一點點打開,隻見上麵寫道:司馬一族忝為史官,卻因親眷之故,動用其勢,絕邊氏一門英烈於史,餘不恥之所為,特載於此,望後世……
後麵殘缺,再無一簡一劃!
司馬氏!
嗵!
薑銘紅了眼睛,重重一拳擊在墓壁上,朽木碎屑紛飛。
“你要做什麼?”老者抬頭看他,斥責的意味很重。
薑銘悶聲不語。
老者一臉嫌惡的低下頭去,繼續整理竹簡。
易觀離也看到了那些文字,默默推衍時間、人物關係之後,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熾熱,卻什麼都沒說。
洛霏霏沒看到文字,所以並不知道他為何動怒,有心問上一聲,但見氣氛不對,也就沒有開口。
慕容劍心同樣沒有開口,倒不是沒看到那段話,而是腦子亂到不能開口,太多紛雜的念頭湧現,讓她一時無法適應。
薑銘發泄過後,眼睛死死盯著那些竹簡,希望再能看到熟悉的信息,可幾個小時過去,所有能搶救的竹簡都整理完之後,卻再也沒見到與自己有關的信息。
“我能看看這些東西嗎?”他跟那老者申請。
老者站起身來,“這不合規矩,你也沒有資格。”
薑銘眉頭一皺,“那我能看看你們拍的照片嗎?”
他們每修複一卷竹簡,都會用相機拍下來,對薑銘來說,竹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麵的內容,所以他提了折中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