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是繼承人呢?誰是下一位皇帝呢?
她強忍著自己翹首企盼的心,靜靜地聽著隆科多的旨意。
可這旨意說出來,就幾乎徹底粉碎了她的全部。
不不不!
這一定是弄錯了,怎麼可能是她的大兒子呢?
怎麼可能是老四呢?
老八果然狗急跳牆,把老十這個傻子推了出來。
她等著看一出好戲,結果那女孩兒竟紅腫著眼睛,蒼白著臉頰從屋中走了出來,舉手投足,言談舉止,已是一國之母的風範。
她輕描淡寫地就化解了這場紛爭,當她跪在老四麵前呼喊“**”的時候,她徹底傻了。
不得已啊,跟著所有人一樣跪下叩***。
她怎能甘心?
在小兒子回來的時候,她極盡表演,訴說著新皇的無恥。小兒子在靈前大鬧一場,竟被自己那狠心的大兒子貶到遵化去守靈了!
不!這怎麼可以!
於是,任性地拒絕封號,拒絕搬到寧壽宮去。
可是到底,對太後的權勢,她無法放手。
即使老四妻妾少,後宮的妃嬪也已經夠她玩弄了。
她看著她們爭鬥,甚至在這中間添油加醋地煽風點火。
那個女孩兒,住進了養心殿,和新皇同吃同住,儼然成了事實上的皇後。那拉氏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她隨便挑了挑,她們就一股腦地坐在她的寢宮裏,等著看她收拾那女子。
可她慵慵懶懶地來了,竟隨意地請了安就自己起身坐下了。
她嗤之以鼻,聽著齊妃的諷刺,她卻那麼輕描淡寫地就用先皇和先太後的旨意壓住了所有人的話。
她怎麼能看得下去一個女人,在這後宮既擁有無上的榮耀,又擁有皇帝的真心?
她威脅她,她卻說讓她拿出鳳印下懿旨。
鳳印!
鳳印!
這是她心裏的一根刺,新皇雖然送來了冊封為太後的詔書,卻沒有送來鳳印。
不,這宮裏上上下下,根本沒人知道,先太後去了之後,鳳印流落在了何處。
於是,屏退左右,她與她單獨談談。果然,如自己在那一瞬間擔心的一樣,她的手裏,竟拿著這大清一個女子所能擁有的最高的權力——鳳印。
金燦燦的,小小的一枚鳳印啊。
自己到底無法擁有。
她提出的交易,讓自己無從拒絕,隻得答應……
當著這個沒名沒實的太後,她竟漸漸心力交瘁。
不,應該說,從先皇走了的那一刻起,從新帝不是她以為的小兒子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死了。
心已死,還有什麼能夠留下的呢?
這條命何時去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她卻突然擔心起來,會不會即使合葬,九泉之下,先皇也不願看見自己?
新皇到底是個心軟的孩子,即使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仍然在自己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每日讓他心愛的女子來看望自己。
看著這女子,她不知為何,生出些想要跟她談談的想法。
於是,終於有一天,她再次屏退左右,與她說起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