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煜和張副官一前一後地走著,狹長的眸子裏透著一股淡淡的喜悅,雖然身體疲累,可是心卻是透亮的。他本就覺得自己的命運就該是上戰場,馬革裹屍還,想到這裏,不由抬眼瞧著火紅的天空,勾了勾嘴角。
“阮少帥,您不去瞧上官少帥槍斃葉團長嗎?” 張副官見阮煜隻管邁著步子踱來踱去,心下疑惑,問道。
阮煜哼了一聲,停下了腳步,瞧著夕陽灑下的餘韻,狠狠一笑,“槍斃人有什麼好看的,像葉關枚那樣不守軍紀的人,遲早斃了好。”
葉關枚昨夜擅離職守,喝得酩酊大醉,上官少弈命他去戰場救援,他隻當做了耳旁風,醉得不省人事。幸好阮煜帶兵能力不差,先行抵擋了一陣子。上官少弈淩晨結束戰鬥後又馬不停蹄趕了過去,坐鎮指揮,用兵如神,這才擊退了日軍。
“不過這上官少帥也真夠狠的,不趁著葉關枚醉酒時槍斃他,非要等著他酒醒了再斃。” 阮煜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
“那是上官少帥想讓葉關枚做個明白鬼。” 張副官轉過了身去,瞧了瞧腕表,“時候差不多了,該回去了,上官少帥命我們上下軍官都過去,好嚴正軍法。”
阮煜倒是耍起了賴來,背逆著夕陽,就是不挪動一步,“你自個兒去吧,我四處逛逛,葉關枚雖然該殺,但這場麵我不愛看。”
張副官挑了挑眉,也就沒有了話,自行去瞧去了。阮煜往前走了幾步,卻見那一團升起的煙霧。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著,在這軍營裏,誰會閑得沒事發信號彈這麼無聊。
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正準備回營休息,卻猛然一怔,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給過淩恒信號彈的事情,不由皺了皺眉,邁起腳步,向那信號彈的方向奔跑過去。
“你……你這鬼東西,從哪裏弄的信號彈!” 夏依香也驚得不輕,又將淩恒塞進麻袋裏,背起來便跑,可她畢竟是一介女流,再加上背了一個孩子,跑也跑不了多快,瞬間就被趕上來的阮煜攔下。
阮煜眯了眯狹長的眼睛,見她麵熟,搜尋了一番記憶,這才想了起來,“你是葉夫人吧?”
“我……”夏依香直了直身子,麻袋裏的淩恒聽見外麵有人來的動靜,拚命地踢著麻袋。
阮煜的眸中滿是了然了的陰鷙,唇角噙著一抹冰冷,“葉夫人,你這麻袋裏似乎裝了個人。”
夏依香緊緊咬著嘴唇,也不知該如何辯解,隻得道:“我來瞧瞧我丈夫,這麻袋裏是我給他帶的活雞活鴨……”
“哦?”阮煜一挑高眉,一步步逼近夏依香,夏依香便一步步地往後退去,直到阮煜頓住了腳步,她才舒了一口氣。
阮煜緊緊逼視著她,眸光裏透著一絲玩味與探究,“這雞鴨還是給我,我替你送過去吧,我怕你不敢見葉關枚。”
“他是我丈夫,我怎麼不敢見他?!”
“他現在是,過會兒就不是了,你要是見他,就隻能去陰曹地府見了。” 阮煜漫不經心地說道,胸前的勳章被夕陽暈染得火亮,直直地照入夏依香的眼眸,讓夏依香瞬間出了神。半晌,才問道:“你……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阮煜冷哼一聲,眼光不再瞧她,而是凝聚在遠方的某個焦點上,“葉關枚在軍中飲酒作樂,誤了軍命,這個行為嚴重地觸犯了軍法,估計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