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了眸色,心中淌過一絲暖意,他的墨蘇總是如此,什麼事情都會隻考慮到他,而把自己放在了後麵。他的目光如玉石般透亮與幹淨,靜靜地望在她身上,輕輕一笑,“不要緊的。”他牽住她的小手,道:“先去吃早飯,晚上有個宴會,要你一起出席。”
她怔了怔,心裏立即明白過來了他的意思,玫瑰色的唇角噙了一絲淺淺的笑,倒也不惱了。她甚至可以想得到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她要讓一切在今晚結束。
他瞧著她緩過了心神,便牽了她去飯廳用餐,吃完飯後,兩人又陪淩恒玩了一會子,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好久沒有一起作畫了。”她瞧著上官少弈研墨的樣子,不由淡淡一笑。上官少弈也回視著她,隨手在紙上畫了一個身影嬌弱的美人來,又點綴上了青山綠水,那女子雖僅僅隻有背影,卻在這一片山河中,在這一片白紙淡墨裏,動人得分外美好。
她知道他畫的是誰,不由麵上一紅,在天空中隨意勾勒了幾抹淡淡的雲,讓這景致又平添了一分溫軟。她斜斜倚在窗欞上,瞧著窗外,微風將她的青絲揚起,她淡淡一笑,“我們畫中的景致如此靜美,可這現世卻如此凋敝。”
他心中一緊,隨著她的話語,“早晚有一天,那些日軍會被我們驅逐出境了的,這畫裏的樣子,你遲早可以見到。”
兩人就這樣你一筆我一筆地畫著,天色也不覺得黯淡了下來,她換了一件素色印荷花旗袍,挽了他的臂彎,一同出了門去。手心不自覺地沁出了一層汗珠來,他看著她的樣子,她朝他淡淡一笑。
所有將士們自然都讀過今早的那份報紙,看向上官少弈與程墨蘇的目光自然帶了幾分別樣的色彩,但兩人晏然自若,談笑風生,與往常無異,那些將士們也就沒了打聽八卦的意思,隻當是報紙胡扯八道。
程墨蘇水色的眸子輕輕地掃過人群,落在遠處的一個點上,夏依香瞧見她在看著自己,對葉關枚低低說了一句什麼,便徑自向她走了過來,朝她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上官夫人,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不見。” 程墨蘇心中明白這是夏依香搞的鬼,這件事若是隻言及她,她會不理不睬。可事情波及到了少弈,她便無法原諒這夏依香的所作所為。
夏依香見她若有所思,不由笑道:“怎麼了,上官夫人,是不是今天的報紙讓你很不開心呐?”
“這有什麼不開心的。” 程墨蘇淡淡一笑,水色的眸中添了一分冰涼,“我的生活沒有絲毫改變,而那散播謠言的人卻什麼都沒得到,我為什麼要不開心呢。”
夏依香的臉色變了變,又聽她繼續道:“葉夫人,其實不用去打聽,我就知道這是誰做的事情。你與你的丈夫一直針對我和少弈,不過那是基於你丈夫不知道你的曾經。你說,如果我把你對少弈是由愛生恨這件事情告訴他,他還會不會聽去了你的枕邊風,為你做事情?”
“你!”夏依香眯了眯眼睛,沒想到一直溫順的程墨蘇竟然會如此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