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護士點了點頭,忙去給上官少弈換藥,她也不動,就這樣靜靜地坐著。那護士瞧她雙眼通紅,看起來應該是哭過,再加上一夜沒睡所導致的。不禁勸道:“少夫人,您還是休息吧,別到時候少帥好起來,您又病倒了。”
她淡淡一笑,她身子不中用這她是知道的,可是如今這樣的局麵下,她哪裏肯少看他一眼。她搖了搖頭,那護士見她倔強得厲害,也就不多說什麼,輕輕闔上了房門,退出去了。
程墨蘇手中捧了一杯熱茶,輕輕呷著,雙眸幽深如潭水,沒有泛起絲毫漣漪。如瀑布般的青絲披在腰際,眉目如畫,素白色旗袍上難得是繡錦的繁花,可是她的模樣卻能壓住那柔媚與狂妄,透著一抹幽靜的底蘊。
她緩緩起身,靠著書桌,看向屋外展露出一絲半縷的光線,那迷暗的陽光,刻印下了她纖細瘦弱的身影,透著一抹透骨的冷意。
他推門進來,看著她麵上的寂寥,冰冷的腳步聲敲打在她的心頭,那陽光越來越亮,越來越明,卻無法照進他落寞的心。
她轉頭看著他,他向她招了招手,她怔了怔,向她走去,每一步都嫋嫋婷婷,如弱柳扶風般惹人憐惜,每走一步,就是一段被遺忘的舊時光,被拋棄的舊回憶,他都記得清晰,隻是她早就忘記了。
“蘇兒,上官少帥他怎麼樣了?”
“醫生說這三天比較重要,若是醒了,就該是沒有事情了。”她淡淡地回答道。他應了一聲,一時間與她就沒有了話。默了半晌,他才道:“今晚我就要突襲日軍了,想過來看看你再去。”
那流年如水般流逝,她想起了她之前救過他,又被他放過。那些回憶如細碎的珠子,串聯成了線,也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她抬起水色的眸子,朝他淡淡一笑,“小心一些。”
他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轉過身去,出了房門。她轉過頭,看著病床上那個讓她牽掛的人,她握住上官少弈的手心,兩人的掌心交纏在一起,思念悠且長。
上官少弈緩緩地睜開眼睛,那陡然間的清醒讓她猝不及防,雙眸似剪影般清晰起來,無聲又怔忡地看著他,他的麵色依舊蒼白,隻是唇角噙著一絲笑意。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確定這不是在做夢,那似夢似幻,似真似假的感覺繚繞在她的心間。她愣愣地看著他,他仍衝她緩緩地笑著,突然間,她才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衝出門去叫醫生。
醫生與護士急忙衝了進來,卻見他已經闔上眼睛,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那醫生查看了一番,隻與她說道:“上官夫人,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少帥他並沒有醒過來,恐怕是你太久沒睡,又心有期待,才會看錯的。”
她低低垂下眸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白皙皮膚上的紅色印記,她明明掐了自己,感覺到了疼痛,不可能是錯看了的。
那醫生和護士相視一看,搖了搖頭,隻當是程墨蘇魔怔了,又勸了她幾句要好好休息,她卻全當那是耳旁風,仍固執地守著他,陪伴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