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了聲音,窗外也不再飛雪,隻是房內的氣溫依舊寒氣逼人。她看著窗外呈現出來的一片大好月色,心裏卻滲透不入一絲皎潔。她把阮煜當什麼呢?一個陌生人……顯然不是,她現在熟知了阮煜的一切,也知道他有多麼心狠手毒。要說她把阮煜當做朋友,倒也說不過去,她害怕看見他,不想與他分享心情,這顯然不是朋友間的情緒。
默了半晌,她也沒有答案,隻得用那雙澈亮的眸子靜靜看著他。阮煜卻像了解她一樣,勾了勾嘴角,“你怕我?”
她是怕他的,他的行為怪異,總是出其不意。這樣囚禁著她,又讓她感到束手無措。
他慢慢湊近她,炙熱的呼吸撩撥著她纖長的睫毛,“你怕了我,自然就會愛上我。”她蹙了蹙眉,唇角一片苦笑,這人的邏輯讓她不由佩服,淡淡地掃過他的俊顏,道:“我是不會愛上你的,我隻盼著你早點放了我。”
阮煜冷哼一聲,“我可是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要與我來西北的。”
她眉間一片憤怒,道:“明明是你非要在旁人麵前說我是你夫人,我沒有點破,又被他們信以為真,所以這才隨你一同回了西北,本來想一下火車就與你分道揚鑣,結果哪裏想到被你這樣軟禁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當初不點破,告訴上官家的那群人,說你是程墨蘇,根本不是我的夫人?”
“你明明知道我不願再去破壞他們的生活,根本是有口難辯。”她柔婉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卻依然如雨絲般細綿柔軟,讓他心生憐愛。
他頓了頓,狹長的眸子閃過不易察覺的光芒,他知道她是為上官少弈考慮了太多,當時才沒有戳穿他的謊話。可是她肯定想不到他這會將她困在這裏,不讓她離開半步。以前他也用同樣的法子對過一些姑娘,那些不想從他的,隻會作出一副忠烈的模樣,拿刀抵在脖子上逼他放人。想到這裏,不由地勾了勾嘴角,“你怎麼不以死相逼,讓我放過你?”
她默了默,心裏曾經也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她清楚知道阮煜的性格吃軟不吃硬,以死相逼,隻怕他當真就會讓你死了。她抬起眸子,水色的瞳孔雖然澈亮,但卻也比屋外的飛雪還冷上了幾分,“以死相逼,未免太難看了些。”
他怔了怔,哈哈大笑,那從心底透出的笑聲劃破了寂寥的空氣,他的目光萬分灼熱,掃在她白皙如玉的麵頰上,“蘇兒你果真是這樣高傲,不願意用那些虛偽的手段。但是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會就範呢?”
“隨你的意,我是不會以死相逼的。”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反正在你這裏有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不走也就不走了。”
他收緊瞳孔,嘴角輕輕揚著弧度,“你這話是真心說的嗎?”
她默了默,心裏轉了轉念頭,為了讓阮煜放她走,什麼法子她都可以試一試。
她不再猶豫,點了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