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的她能弄清楚所有情況,就不會對少弈心生誤會。如果她可以放下她的驕傲,出現在那天的教堂,她相信少弈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一定會為她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但是她卻不肯拋下她高傲的模樣,隻能承受這別離的苦痛。
如今一切成了定局,薑家和上官家聯合,朱家也不會再對上官家不利,薑雅庭馬上就要和少弈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那是她永遠不能給與他的快樂。她垂了垂眸子,麵前的雪花倒也不清晰了。
次日的上官府邸,少了昨夜的喧囂,多了一份平靜。薑雅庭環視著這寂寥的空氣,倒生出了一份風雨欲來山滿樓的心情。
她見程墨蘇款款下了樓,不禁揚起笑容,衝程墨蘇招了招手,將她引到了茶廳。
薑雅庭看著她淡淡的笑容,默了聲音。她深知程墨蘇和上官少弈那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卻以為隻要細水長流下去,她也能得到一份不經意的回眸。可是昨天在家宴上,她便明白她錯了。當上官少弈告訴阮煜,他隻有程義一個嶽父的時候,她便明白過來,薑家畢竟是曾經想要置他於死地的薑家,上官家終究也是薑家最大的隱患。
那時候開始,她也不想強求上官少弈的愛情,畢竟她自己對上官少弈也沒有單純的感情。她撫了撫肚子,微微凝眸,道:“阮夫人起這麼早,今晚就要離去了,我現在心裏真是舍不得呢。”
程墨蘇淡淡一笑,推拒了她的客氣,“上官夫人應當是巴望著我走才對,怎麼會舍不得。”
“是嗎。”薑雅庭看著她長長睫毛下少許的烏黑眼眶,知道她沒有睡好,但是她那雙水色的眸子依舊澈亮,倒是讓她心下感慨,“阮夫人真的不是程墨蘇呢,要是程墨蘇的話,是萬萬不會理睬我這樣的話語的。”
程墨蘇仍是清淺一笑,玫瑰色的唇隻顧抿茶,也不多話。
薑雅庭莞爾,窗外的景色陽光照在雪白的羊絨地毯上,讓她的心情也連帶著好了幾分,“不管你是不是程墨蘇,我都有些話想要告訴你。”她見程墨蘇撚著茶杯的指尖停留在了半空中,又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懷孕了,上官家此時和薑家也成了一條船上的人,奉省也馬上要收回來了,我不希望有人的出現打破這個軌跡,你明白嗎?”
她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容,慢慢放下雕花烙印的茶杯,手指在亞麻色的桌布上來回摩挲著,聲音柔婉清雅,“上官夫人,你放心。我若是程墨蘇,必然不會打擾你們原有的生活,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她這番話讓薑雅庭驚得圓睜了杏眸,“這麼說你當真是程墨蘇?”
“上官夫人何必著急,我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她抿了一口茶水,又緩緩道,“再說了,更何況我還不是程墨蘇,那就更不會來叨擾。此次回了西北,我想再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上官夫人的心可以暫且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