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蘇。”他叫著她的名字,她如同觸了電一般,向後退了幾步,如玉無暇的側顏隱沒在陰影裏,帶著淡淡的疏離。
上官少弈怔了怔,往前走了幾步,她卻又繼續後退,來回之間,竟將她逼到了角落。
他的手撐在牆麵上,沒有給她一點回旋的空間和餘地。他身上淡淡的煙硝氣息和她身上的清新香氣交纏在一起,碰撞出濃烈的火花。他靜靜地看著她,一眼便望進了那雙澈亮的眸子。她卻不敢回視他,隻能躲閃著視線。
“墨蘇,我不會……”
話音未落,她卻匆忙打斷他,“我要回家了。”
黑如點漆的眸瞬間睜大,視線掃視在收拾好的行李之上,黑色手套下的那雙寬大手掌握成了拳,麵上是一成不變的冷意,“不行,你的傷還沒有全好。”
她揚了揚下巴,倔強地抬起臉頰,淡然道:“已經好了,不勞煩你掛心了。”
他緊緊皺著眉,看著她因為生氣而略微通紅的臉頰,“我說沒好那便是沒好,你需要休養一段時日,你們程府有蕭越幫忙照管,不會有任何問題。”是命令而不是商量的口吻。
“我要走,你是攔不住的。”她賭氣似的說道。
上官少弈無奈地輕笑,“墨蘇,我是絕對不會和語喬有什麼瓜葛的,你大可放心。”
像是一個被猜中心事的孩子。她懊惱地低下臉頰,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簾,“我才沒有管你和她有什麼瓜葛,你要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要回家也是我的自由。我不會幹涉你,也希望你不要幹涉我。”
剛開始以為她隻是鬧情緒,現在看來她是鐵了心的要離去了。他看著她抿緊的唇線,清淡明淨的月光穿過窗欞,照映在她身上,給她蒙上一層朦朧的紗。他揚了揚眉,黑如點漆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你確定?”
“對。”沒有猶豫地點頭回答。
“好。”他背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的房間,重重的關門聲回蕩在她的心頭。她怔忡得厲害,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之上,渾身被地板的涼意席卷,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以為她可以很堅定地離開,卻沒想到離開的心情會這麼沉痛。
她討厭複雜的感情,複雜的人事,所以不想牽扯進那些塵事之間。盡管她相信著他對她的一心一意,但她自己卻沒有力氣去麵對容語喬這個麻煩的問題。
但是……
她仰頭看著雪白天花板上那座水晶吊燈,亮堂的光線刺痛她的眼眸,就如同少弈無時無刻都能刺痛她的心一般。她真的可以做到離開他嗎……這個時候她分不清楚這是自己的決定還是賭氣。
反正……都有了結果了……她要走,他也沒有留下她。雖然有暗暗的失望,卻好過做不出決定的懦弱的自己。她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從冰冷的地板上起身。
窗外,依舊是明淨的月光,一如他們初見時那般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