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花城近日來頗為熱鬧,陸續有南來北往的人群車隊在此留宿。
春季,本就是瓊花城最為迷人的季節,城如其名,每到春來時節就開始抽出新枝,抬眼望去,一片翠綠。
準確說來,這瓊花城裏的瓊花與別處的瓊花倒有些不同之處,花季相對於別處的花來說,也有些偏早,是以每到三月時節,在其他地方的瓊花仍在緩緩抽新芽的時候,瓊花城裏的瓊花已經枝葉繁茂,打出花骨兒了。
三月一,穀雨時節,適逢纖月閣有貴客光臨。
此貴客,貴就貴在他光臨的那日,纖月閣內所有酒菜全都免費,飯錢由他一人包下。是以那一天一大早,人人早早就在門外等候,隻為能吃這一頓天下免費的午飯。
好在纖月閣一向運營有序,招待周全,一天下來客人雖然很多,下人們伺候得倒也還算遊刃有餘。人們邊吃邊在思考,這位所謂的貴客究竟是什麼人。
聽著樓下鬧哄哄的聲音,薑兒不禁有些驚歎,關上門窗回到屋內。
“真不知這究竟是何人駕臨,竟然弄出這麼多的陣勢。”她說著替倒了杯熱茶,送到正坐在桌案前專心看書的阿難陀那裏。
“他是何人不用管,隻要知道今天咱們白白撿了個便宜就是了。”阿難陀神色一如既往地懶散,打了個哈欠,擱下手中的書,端過薑兒替她倒的茶。
“可是阿難陀,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既然有意做好事,包了這纖月閣一整天的生意,又為何不現身讓人們瞧一瞧他呢?”薑兒說著皺緊眉頭想了想,“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別瞎說。”阿難陀冷不防地瞥了她一眼,薑兒咧嘴微微一笑,說道:“我就是覺得奇怪,胡亂猜猜的,不然,依阿難陀之見,會是何故?”
明白她在套自己的話,阿難陀輕輕一笑,挑了挑眉緩緩道:“我怎麼知道?不過,隻怕不是一個貴客這麼簡單吧。”
能在纖月閣包場的,自然不會是尋常之人,而能將纖月閣包下一整天的人就更不多見。
先且不說,他到底是什麼人,花這麼多錢,費這麼多心思為纖月閣招攬客人是為何故,單說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有人想見他,他卻一直不出麵這一點,已然夠讓人疑惑的了。
若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客人,這兩點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的。
除非,他還有別的目的,而且此目的遠遠不是在於請眾人吃飯,以得眾人感激。
門外突然響起一片嘈雜之聲,二人警覺地往外瞥了一眼。薑兒走到窗前看了看,隻見眾人紛紛往樓下奔去。
“這位大哥,你們這是趕著去哪?”薑兒抓住一名正準備下樓的男子問道。
“城東船舫啊!剛剛有人說,那裏出現了一個女子,像極了塵如語,大夥兒都趕著去看看是不是呢。”說罷衝下樓去。
“什麼?塵如語?”薑兒聽了直瞪眼,回身看了看屋內正安然坐著的阿難陀,一臉“無稽之談”的表情,連忙回了屋。
“嗬嗬……城東船舫?塵如語?”聽了薑兒的話,阿難陀不由得輕輕笑出聲來,站起身道窗前看著人們奔去的背影,不由得搖頭一歎道:“這真是奇了,塵如語何時死而複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