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理會冰嵐臉上的驚訝,站起身走出了香廳,眼角是坦然的笑意。
相見正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幹脆麵對好了。
時間尚早,聶涯兒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敲洛夜白的門:“公子,醒了嗎?公子……”
敲了老半天卻沒有開門,聶涯兒把耳朵貼門上聽了聽,屋裏似乎沒什麼動靜,他奇怪地皺了皺眉,推門而入一看,大吃一驚,屋裏根本就沒有人,床上被褥整齊,洛夜白人已經不見了。
“公子!”聶涯兒大叫一聲衝下樓,拉住店掌櫃,“可有看見我家公子?穿白衣服拿扇子那個又高又英俊的……”
後腦勺突然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痛得聶涯兒一撇嘴,回頭正想開口罵人,卻在看清那人後突然瞪大了眼睛:“公子!”
那手執折扇,目光深邃如炬,不可見底,嘴角泛著戲謔笑容的男子,可不就是洛夜白?
“公子你一大早去哪了?怎麼都不跟聶涯兒說一聲?”回到房裏後聶涯兒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低聲埋怨洛夜白,“我還以為你一個人走了……”
“你看這個。”洛夜白說著把一隻綠色的箭頭般大小的金屬放到桌上,聶涯兒一見不禁臉色一緊,“綠色令?什麼時候出現的?”
“今日淩晨寅時。”洛夜白臉色也微微嚴肅。
“這麼說,聽七樓有人到瓊花城了,而且在召集樓中的人,莫不是有什麼艱巨的任務?”聶涯兒一想又搖了搖頭,“不對,公子這次前來瓊花城是江湖人皆知的,樓中兄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不可能有人挑這個時間辦事。照此說來,就不是執行任務,而是有人……”
他回頭看了看洛夜白,感覺不夠好:“有人在呼救?而且還很緊急?”
見洛夜白點了點頭,聶涯兒接著說道:“那公子可有見到他人?”
“沒有。我看到窗外亮起綠色煙火就立刻動身,朝著煙火的方向趕了過去,可是當我趕到時,隻發現這支綠色令,並沒有見到任何人。”
“難道是有人故意引公子前去?”聽他這麼說,聶涯兒臉色不好看了,小聲嘀咕著,突然又拍拍了自己的腦袋,“怎麼可能?外人根本不知道這七色令,就算知道煙火傳訊一事,可也不可能知道還有這支綠色令啊。公子,我覺得這事不對勁。綠色令不是任何人都能放的,要不我們先回聽七樓,把情況查清楚?”
洛夜白沒有搭腔,倒是默認了聶涯兒的話。聶涯兒就立馬收拾了行李,隨著洛夜白一起出了客棧,卻不想剛出客棧的門,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公子請留步。”來人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聲音清脆,對著洛夜白微微行禮。
洛夜白看著這人有些眼熟,一時間卻也想不起在哪見過,便盯著他不說話,聽他的下文。果然那人見洛夜白停下腳步,就繼續說道:“我家主子請公子前往不醉不歸,有事相商。”
見聶涯兒麵露疑色,那年輕男子倒也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說道:“難不成公子認為小人是要害你不成?實不相瞞,小人就是天大的膽子,也是定然不敢動公子一根毫毛的,因為小人還不想成為整個聽七樓,整個江湖武林的敵人,我想我也不會有那個命。”
話說到此,洛夜白突然在嘴角泛起一絲淺笑,“閣下說笑了,前麵帶路便是。”
年輕男子倒是不慌,隻是了然一笑,輕輕擊掌,立刻有人駕著馬車慢慢過來。
聶涯兒坐在馬車內,一臉赧然:“公子你早知道她是男扮女裝?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在人家姑娘麵前出醜。”
洛夜白不答他,隻是調侃地笑著,聶涯兒見了,心裏更加懊惱,怪自己跟了這麼個怪癖的主子,也怪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瞧她那唇紅齒白的樣,說話嬌聲嬌氣地,我就該猜到她是個女的。”
她是個女的,她的主子想必也就是那個人了。
怪不得之前覺得她眼熟,似是在哪見過她,如今看來,是在冰凝山莊無疑了。
想到這裏,洛夜白眼中笑意更濃,他還真沒想到她會主動找他,而且是用這樣的方式。
畢竟,她對他是那般冷淡疏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