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才是,他真正賞識的塵如語。
“嗬!真是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雲少深深吸氣,慨然道:“想塵如語這般女子,莫荻仙子竟然將她藏於閣中直到今日,我若是早知她非凡如此,怕是早闖入冰凝山莊了。”
她雖遮著臉,可那雙眼睛騙不了人,太靈動,也太深沉,大有睥睨塵寰之感。這樣的女子,叫美,美在神情氣質間,美在冷淡疏離間。
“衝冠一怒為紅顏,倒也是你雲少的性格。”葉清逸不禁淡然一笑。
眾人一見是塵如語說話,頓然安靜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塵如語看了看翎瑤夫人,見翎瑤夫人點了點頭,便轉身對顏紫南說道:“既然顏姑娘不相信陸少已然重病,那就請另一位醫術高明之人替陸少把脈,如若真如夫人與大師所言,那顏姑娘便不要再追究,事後我定會幫你找出凶手,如何?”
一聽這話,眾人紛紛叫好,可關鍵是,現在上哪找醫術高明又有威望之人?
“久聞七公子精通醫理,不知可否勞煩七公子幫這個忙?”說罷抬眸看向洛夜白,洛夜白看那一雙眼睛深有其意,似是了然,與之會心一笑,竟是那般心照不宣。
“恭敬不如從命。”洛夜白起身,心裏卻忍不住歎息,他好像沒辦法拒絕她的請求,似乎,隻要她開口,自己都願意做。可是,迄今為止,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啪。”他收起折扇,走到坐轎前一丈遠處,修長手指輕輕一彈,一條金絲便已射入轎中,另一端牢牢係在那轎中之人手腕上,洛夜白手執金絲的這一端,手指小心探上那金絲。
人群中議論紛紛,有人驚道:“難道這便是傳聞中的懸絲把脈?”
翎瑤夫人雖是一句話也不說,麵容鎮定,塵如語還是瞧出了一絲不安,她淡淡看了翎瑤夫人一眼,似是安慰。
“大師,不知陸少所患是否是傷風?”果然,洛夜白收了金絲,朝無悔大師行禮問道。
無悔大師答曰:“洛施主好醫術,僅以懸絲把脈就能探明病情。”
“大師過獎。”洛夜白斂目,低頭一笑。
“區區一個傷風,就讓陸少久病臥床,真是笑話!”顏紫南言語犀利。
“若隻是小小的傷風,倒也不足為懼。”洛夜白明眸掃過顏紫南,這個女子的神情很鎮定,很堅決,隻是,鎮定堅決得有些過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足不出戶的弱質女流,如何能僅憑幾根牛毛針就一口咬定,誰是殺害他父親的凶手?
“隻是,陸少這傷風來得迅疾猛烈,該是由長期奔波勞累所致。”洛夜白清冽醇厚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且,陸少的病恙關鍵不在傷風,而是因為陸少心肺經脈受損,沒能得到及時治愈,加之受了嚴重的傷風,遲遲不能痊愈,倒加重了心脈的損傷。”
他頓了頓,回眼掃過人群,透過他們的眼神,他知道,多數人都已經相信了他。
“如此一來,反複創傷。此時再讓陸少見風,隻怕多有不妥。”
說罷,一揮白色衣袖,坐回位上。
塵如語雖不動聲色,也不看他,眼角卻有一絲掩不住的笑意。
至此,翎瑤夫人終於麵容淡定開來,冷冷望向顏紫南道:“顏姑娘,今日是陸少生辰,姑娘若是不嫌,可坐下喝杯薄酒,若是還這般不依不饒,我就不送了。”
“不可能!”顏紫南滿臉驚駭之色,立刻轉向塵如語道:“塵莊主,你說句公道話,我爹爹死於這牛毛針可是千真萬確,不是陸雲韶還能有誰?”
“還有你自己。”
說話之人並非塵如語,而是從外麵走進來的那人,隻見他腳步飛快,隻瞬間,人已移至顏紫南身邊,速度快得驚人,停下時才發現他身旁竟還攜了一人。
顏紫南臉色一白,叫道:“你胡說!”
“我才沒有胡說,我家公子不讓我說謊的。”來人正是聶涯兒,他嘻嘻一笑,說著看了看洛夜白道:“公子,你告訴她,聶涯兒沒說謊。”
眾人被聶涯兒這麼一逗,都忍不住笑了笑,隻聽洛夜白道:“說正事。”
“是。”聶涯兒領了命,將身旁攜來那人往地上一放,給他喂了顆藥丸,那人這才睜開眼睛,朦朧醒來,一見周圍場麵頓時大驚,抓著聶涯兒問道:“這是哪裏?”
“瓊花城,我們已經到了。”聶涯兒說著挪開身體,顏紫南一見那人頓時驚了,那人見了顏紫南立刻跪拜道:“小姐!小人見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