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料事如神(1 / 3)

船艙內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剛才罌粟起舞之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了罌粟身上,卻不知船外何時來了人。

再回頭,就看到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手執一隻長笛,緩緩逸入船艙,腳步輕盈,竟不出一點聲音,眉眼靈動,清雅脫俗,就連身後跟著的那名長相秀氣的小童,也有些不凡氣勢。

聶涯兒笑得明朗,朝著座上的洛夜白施禮喊“公子”,洛夜白頷首。

“想必這位就是冰凝山莊穀姑娘吧,果真是個冰清玉潔的美人。”他的笑,似乎永遠那麼深不見底,一雙深褐色的冷眸,仔細看著眼前的女子。

“七公子過獎了。”穀若煙回笑,神色平淡,“穀若煙今日前來打擾,是因為有人來報,我莊中有人擅自離開,怕是為了一瞻七公子風采來了。”

“那不知穀姑娘是否已經找到那人?”洛夜白說著瞥了一眼自己身畔的罌粟,果見她身形微顫,側過臉朝著洛夜白,不願回頭。

“許是消息有誤,這裏並沒有我莊中之人。七公子也知道,我山莊中人,素來身著白衣。多有打擾,穀若煙就此別過。”穀若煙看也不看四周的人,隻是欠身微笑。

“穀姑娘既然來了,也就別急著離開,喝杯酒水再走不遲。”洛夜白直起身說道。

說罷,一揚手,手中裝滿酒的酒杯就飛了出去,穀若煙穩穩接住,酒水一滴不灑。

她向前走了兩步嗅了嗅,“我剛進這船艙就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像是來自塞外的香料,名為綺羅香。這種香料本是無毒,隻是用來作添香之用。”

說著又將酒杯放到麵前聞了聞。

“有一種無色透明藥水幾近無味,叫做柳含煙,在有其他味道混雜的時候幾乎是聞不出它的,不知七公子有沒有聽說過?這‘柳含煙’本也無毒,就算摻入這酒水之中讓人喝了下去,也無大礙。”

穀若煙頓了頓,抬眼掃過船艙裏的人,洛夜白也眯起眼睛冷然一笑,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這兩樣東西均是出自塞北的狄沙城,本身都是無毒之物。”隻見穀若煙驀地冷了臉色,“可是,若將這兩樣東西放到一起,邊聞香邊飲酒那就危險了,綺羅香遇著‘柳含煙’可是天下奇毒。”

話音一落,楚老板臉色大驚,慌張看向洛夜白,洛夜白身邊的罌粟也微微一顫,洛夜白低頭看了看她,臉上的笑越來越冷。

這滿船艙的綺羅香,不正是從罌粟身上散發出來的麼?

“我道這女子天生的香味怎會如此奇特濃異,原來如此。”說這話時是對著穀若煙。

說罷扯過一旁的紅綢帶,與此同時,罌粟已經輕點腳尖飛身向後,落在距離洛夜白三丈開外,洛夜白手中紅綢拋向罌粟,卻被她閃身躲開,綢帶“咻”的一聲緊緊纏上艙內的柱子。

罌粟避開洛夜白的紅綢後,足尖一點,身影移至洛夜白身側,雙手一抖,袖間兩枚匕首直射向洛夜白,燈光下閃著金光。

“妖女!”聶涯兒聲起影動,身形快得罌粟甚至都沒看得清他是如何移動的,他人已經攔在她的麵前,手指間緊緊捏著她剛剛射出的匕首。

“傷我家公子,你該死!”聶涯兒眼露寒光,正欲將手中匕首擲向罌粟,卻聽得穀若煙一聲晴朗的“且慢”。

趁此機會,罌粟轉身想逃開躲入內艙,隻聽穀若煙在身後輕輕開口喊:“冰彤。”

罌粟腳步驟然停下,回頭驚恐地看著穀若煙,突然伏身拜道:“冰彤知錯了,求穀姑娘饒命!”

座上的洛夜白一言不發,隻是白眯起眼睛看著穀若煙,且看她如何處理。

“你既是如此不知好歹,敢打七公子的主意,今日我便將你交與七公子處置。”穀若煙說得清淡,冷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