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眾紛紛叫好,似乎都已經忘了這七公子是聽七樓的七公子,韓老爹接著說道:“後來,江湖中人漸漸習慣稱呼洛夜白為七公子,除了因為他出自聽七樓,更多的是因為他為人做事有七絕,一絕輕功無敵,二絕醫術高明,三絕心深如潭,四絕料事如神,五絕行蹤神秘,六絕手段淩厲,七絕……”韓老爹頓了頓,微微一笑,說道:“七絕情。”
聽到這裏,聶涯兒在一旁樂得合不攏嘴,扯扯洛夜白的衣袖說:“公子公子,你聽聽,你在別人心中都快成神仙了,哎,那照這麼說我也算是小仙童了吧。”
看著他就要手舞足蹈,洛夜白收起折扇,扇柄冷不防地敲在聶涯兒的額頭上,痛得他齜牙咧嘴,跟在大步流星的洛夜白身後,一路小跑著。
“公子你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了不打我腦袋的麼?”
“你那也是腦袋?我看,就一榆木疙瘩。”洛夜白眼角一挑,淡然說道。
“怎麼會是榆木呢?這明明是腦袋。”聶涯兒嘟囔著嘴跟著問道:“公子,那我們現在去哪?這天都要黑了,我們昨晚連夜趕路,很累的。公子不累麼?”
洛夜白正要回答,突然有人迎麵直衝而來,慌慌張張的樣子。洛夜白閃身避開他,隨後一道鵝黃色身影從頭頂飄過,穩穩落在逃跑那人的麵前。
“老老實實交出來,我興許會放過你。”隻見那女子麵色凝重,向男子攤開手掌。
“姑娘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子吞吞吐吐了半天說道。
那女子哪有功夫容他瞎編,抓起男子的一隻手輕輕一折,隻聽“哢嚓”一聲,不知哪個部位的骨頭就錯了位,疼得那男子差點跪地求饒,懷裏的錦囊就這麼掉了下來。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誰的東西不好偷你偏偷我家夫人的!你可知我家夫人是誰?”那女子撿起錦囊拍了拍,冷冷地掃過男子的臉龐。
正說著,隻見圍觀的人群突然自動讓出一條道來,走出一位年輕女子,身穿淡紅色長裙,外罩白色長衫,這般溫婉端莊的女子,不是翎瑤夫人又是誰?
“我家夫人便是翎瑤夫人,你偷她的東西,可是活膩了?”身穿鵝黃色上衣的正是隨在翎瑤夫人身側的夏亦,她見那男子被她問得滿臉茫然,便又解釋道。
男子一聽,立刻伏在翎瑤夫人麵前,聲音顫抖地求饒。
翎瑤夫人一臉的肅然,對夏亦說道:“既然東西已經取回來了,就別再為難他吧。隻是,隻此一次,若是下次他再犯偷竊,你便取了他的雙手去。”
說罷轉身離去,夏亦也緊跟著她離開。
“原來這翎瑤夫人是這般……”聶涯兒一見她離開,便朝著洛夜白感慨開了。
“這般有魄力,收放有度,不逞婦人之仁。”洛夜白微微勾起嘴角。
“公子你弄錯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卻見聶涯兒撅著嘴搖了搖頭,“我是想說,原來這翎瑤夫人是這般,美若天仙。公子,難道你不覺得她真的很漂亮嗎?”
洛夜白用陰冷的眼神掃了聶涯兒一眼,過了很久才說:“江湖三大美人之一,怎會不美?既然你累了,我們就找個地方歇著吧。”
入夜的瓊花城依舊繁花似錦,前些日子一直下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晴天,大街小巷的到處都是遊人。
一直以來,瓊花城最不缺的有兩樣東西,一是瓊花,二是河流。一條條長短不一的河,間間斷斷地圍了瓊花城一圈。到了晚上,每條臨街的河邊都是熱鬧非凡,其中要數城北的船坊客人最多。
今晚的船坊依舊很多客人,隻是所有人都似有意似無意地避開那隻臨岸停靠的船,那隻船很大,人們都知道那艘船的主人便是這船坊的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平日裏總是眯著眼睛笑,人們隻知道他姓楚,都叫他楚老板。楚老板的船並不是不得靠近的聖物,隻是在有重要客人的時候才會在船頭掛出紅燈籠,以提醒遊玩的客人,根據來訪客人的重要程度來決定燈籠的個數,時至今日燈籠個數一直在一到五之間更換,而今晚船頭的燈籠,一共有七隻。
船內,一片肅然。
所有人都是規規矩矩地站著,表情緊張又嚴肅,生怕出了一點差錯,就連楚老板都是一臉不安,目光緊緊盯著艙外的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緊張的氣氛,隻顧看著來往的遊客,一襲白衫,手執折扇,立於船頭。有風吹來,撩起他白色的衣角,吹動他腰間的玉墜。多少遊玩的女子把目光投向這裏,眉眼帶情,他卻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