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他眸中對她深深的防備。如今,那個少年已經蛻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可是他們卻那麼的陌生了。一滴淚啪的一下落在了少年的眉間,剛剛畫出來的畫就這樣又被毀了。
少年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隻剩下一個大概的輪廓,鳳槿落寞的收起畫,轉身卻看見了夜慕白。手裏的畫卷就那麼落在了地上,慢慢的展開,露在了少年不清晰的模樣。他來找她了,是來要她賠罪的嗎?
“皇後真有雅興,這個時候竟然還在畫畫。”夜慕白自嘲一笑,隨即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畫卷,那少年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夜慕白一下頓住了。
鳳槿皺眉想要搶走夜慕白手上的畫,卻因為夜慕白的力氣太大,畫被撕爛了,原來他,連這個都不允許她懷念了嗎?過了許久,鳳槿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行禮,“參見皇上。”
“皇後畫上的人是三哥夜慕青吧?”平淡的嗓音帶了些許顫抖,這次他應當不會認錯了吧,那熟悉的輪廓,和夜慕青極為相似。原來她是在想念他,早知如此,為何還要進宮來當他的皇後。
鳳槿退後一步,有些陌生的看著夜慕白,他問她,那畫上的人是不是夜慕青?淚水模糊了眼睛,鳳槿甚至看不清夜慕白的模樣了。他原來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她的解釋,在他的耳中應當都是噪音吧。
她費盡全力修改的落離,她的一片心,就這樣完全的被他誤解了。於是鳳槿輕聲的笑了,任由淚水劃過臉頰,“是,皇上果然是火眼金睛。”就讓他繼續的誤會下去吧,她已經不想再和他做任何的解釋。
聞言,夜慕白緊緊的攥著手裏的畫,像是想要把它撕爛成粉碎。他心心念念著幫她開脫,可是她呢,卻在想著另一個男人,“皇後在朕的皇宮裏想著別的男人,可知後果?”
“左不過是一條命罷了,皇上以為,臣妾還會在乎嗎?”狠狠的抹去眼角的淚水,鳳槿笑的淒涼、笑的絕美。如果她真的愛的人是夜慕青就好了,起碼夜慕青不會這樣的懷疑她。
將手裏的畫狠狠的擲到遠處,原來她,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那鳳丞相的命呢?皇後可曾想過?”鳳羽和鳳槿的感情那麼好,鳳槿不可能會無動於衷的。
“皇上,你到底想要幹嘛?臣妾的命不值錢,要拿就拿臣妾的命好了。”鳳槿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夜慕白會拿她爹爹威脅她。她那麼愛的爹爹,怎麼能因為她就深陷危險呢。
見鳳槿那麼著急,夜慕白卻突然平靜了下來,他慢慢踱步走到鳳槿剛剛坐過的地方坐下,“朕還以為,皇後不會在乎呢。”
鳳槿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她不能這樣急躁,這樣隻能讓夜慕白更有籌碼,“那皇上,你到底想要什麼?”她隻有那麼一條命,如果他再逼迫她,她不會讓自己連累爹爹。本來也是活了兩世的人了,她並不是那麼的在乎,隻是留著爹爹一個人在這世上,他該多難過啊。
“將解藥拿出來,朕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想起臥病在床的清嫵,夜慕白才憶起他來這裏的目的,剛剛差點被氣忘了。
鳳槿皺眉,眼中滿是疑惑,“什麼解藥?”她哪裏有什麼解藥,莫不是清嫵那邊又出了什麼問題吧。
“皇後這是在明知故問嗎?清嫵中毒了,拿出她的解藥。”鳳槿這樣子不似作假,難道真的不是她做的嗎?可是除了她,他真的想不到別人了。
鳳槿捂著心,直直的盯著夜慕白,“臣妾隻有一顆心,皇上若想要可以拿去,但若是您提的那什麼解藥,臣妾沒有。”
“皇後以為朕還會在乎你那顆殘缺不全的心嗎?”她的心裏有夜慕青,這是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事,這樣,鳳槿怎麼還能說她有一顆心呢,明明她已經把心給了在邊境的夜慕青。
“不在乎,那皇上以後便不要再來找臣妾了。”說罷,鳳槿轉身離去。她不想再看見他了,每看見一次,她便要心痛一次,她承受不起。她已經支離破碎了,如果再受一次打擊,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看著鳳槿決絕離去的背影,夜慕白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的心,也在隱隱的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