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陳長青在意識中暴問,想起了在新生船隻上,想起了於北冥碎山獸體內時,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我是誰?這個時代的人,把伏魔衛道掛在嘴邊,卻連我都不認識了麼……”那聲音自嘲笑道,“我乃萬古魔尊,一代魔祖,聽過否?”
聽起來是自嘲,可陳長青心思細膩,還是察覺到刻畫在這個聲音的主人骨子裏頭的高傲。
比天高,比梅傲,曆經歲月席卷,猶存,更烈。
隻是,多了一分沉澱內斂,少了一分淩厲張揚。
“魔祖?萬魔之祖?上古時期,魔軍亂世,可是你的作為?”陳長青沉聲質問,生在這個時代,即便是他陳長青,或多或少也受到大環境的影響。
魔,總是個負麵的字眼,存在於深淵之中,代表陰煞、殘忍、殺戮。他們的存在,破壞世界安穩,破壞人們美好的生活。
伏魔,便是衛道,便是正義!
這是這個時代,深刻在每個人心中的共知。
“愚昧至極!”那個聲音怒斥,卻又話音一轉,傲然道,“魔軍橫行三界,所向披靡!不是我的作為,三界之內還有第二個魔祖?”
“既是所向披靡,當今世道又為何仙道獨尊!魔道滅絕殆盡?”
麵對陳長青的譏笑反問,那聲音非但沒有發怒,反而陷入沉寂,思緒飄回到十萬年前——一個紅顏一把劍,一代魔祖隕落,百萬魔軍之血……染青天!
壯闊和悲涼。
憤恨和不甘。
莫名的,陳長青像是感同身受:“這是你的情緒麼?”
那聲音坦然回應:“是的。”
陳長青心頭觸動,這真的是充滿嗜血,心中唯有殺戮的魔族中人,該有的情緒麼?
“為什麼你的情緒,我卻感同身受?”
“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可能!”
那聲音卻是輕歎:“從你第一次施展口訣的那天起,就注定了。”
“口訣……無名口訣?!”
那聲音不答。
“你能否奪舍我的身體?”
“能。”
陳長青的心頭透著極度的不可置信,無名口訣是他的父親所傳授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長青,你想多了。”那聲音這時候好笑道,“以你現在的實力,這副脆弱不堪的身軀,隨便一個我魔族的底層士兵都可碾壓你。我奪舍你的身體,隻會落得個雙雙魂飛魄散的下場。”
見他這麼說,陳長青想想也是這個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那聲音竟是又道:“隨著時間的流逝,隻要你不死,不到你的身體達到我奪舍條件的時候,我們的記憶就會徹底融合。”
“最終的我,是我還是你?”這是陳長青非常關注的問題。
“本為一體,何分你我?”那聲音淡笑,“你是不是每次施展化封訣,在與人交手的時候,身體進行進攻或者防衛的部位,都會出現一個漆黑色的符文?告訴你吧,那是我魔族的天賦神通,通天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