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溪才不管葉清靈又在鬧騰什麼了呢,眼下對她來說最要緊的並不是葉家這些人的態度,畢竟既然她已經表明了態度,葉楷明他們便也該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至於葉清靈這個笨的,隻要有葉楷明和侯氏管著,想必她那裏也不會鬧出什麼大亂子來。
眼下對葉清溪來說最棘手的反倒是李家那邊的態度,尤其是李愷睿本人的態度。
雖然接觸的次數並不多,但葉清溪還是感覺到李愷睿態度的詭異。
李愷睿既然知道救了他的人是誰,那他為什麼之前從來都沒有提過?反而一直默認那個救了他的人就是葉清靈?
從葉清溪回到葉家的時候,她便注意到過葉楷明等人在提到李家時的態度,顯然李家與葉家的交情不是從自己回來之後才開始。
如此便可以看出李愷睿之前並沒有想過要將這件事的真相說出來,那麼又是什麼讓他改變了主意呢?
是因為自己回到了葉家嗎?還是因為旁的什麼緣故?
有關這一點,葉清溪實在是有些想不通,隻能說李愷睿這人的想法或許與尋常人很是不同,而葉清溪對此則是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這種感覺在葉清溪看到擺在自己桌上的那封沒有署名的信時,頓時又濃烈了幾分。
“穀雨,你方才可有注意到是誰將這封信放在這裏的?”葉清溪十分嚴肅地問道。
穀雨看著那封不知何時,仿佛憑空出現的信,麵上也是十分嚴肅的:“奴婢並沒有注意到,奴婢甚至都不知道這封信究竟是何時出現的。”
換言之,這人是在穀雨的眼皮子底下將這封信給送了進來,放在了這裏。
這讓葉清溪忍不住顰眉,看來葉家,不,應該是自己的院子裏就有李愷睿能使喚得動的人呢。
“姑娘,這封信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要不要讓奴婢先看看?”穀雨見葉清溪伸手要去拆信,不禁有些擔憂地問道。
葉清溪輕笑著搖頭,直接從信封裏取出信件來,然後慢慢打開。
信上的內容十分簡單,隻是約見葉清溪在一處茶樓見麵,信件下麵連最基本的署名都沒有,但葉清溪還是能確定這封信確實是出自李愷睿之手。
李愷睿竟然想要約見自己,這似乎在葉清溪的意料之中,卻又仿佛在意料之外。
“你看看吧。”葉清溪將信遞給穀雨。
穀雨本就神色嚴肅,等看完信裏的內容,表情頓時顯得更加緊繃了:“姑娘是如何打算的?奴婢覺得這人定然是沒安好心的。”
“確實是沒安好心,但是如果不去的話,又似乎有些不禮貌啊。”葉清溪微微眯起眼睛,她倒不怕李愷睿會對她真的做什麼,隻是擔心李愷睿會以報恩為借口,直接來葉家提親。
到時候事情若是鬧大了,她便有些難以全身而退了。
所以眼下最穩妥的法子,便是將這人給穩住,然後再徐徐圖之。
李愷睿這人雖然看著陰險,但是誰又能保證他就是自己的對手?難道他真的以為能在葉家安插個人,就能嚇唬住自己了嗎?
葉清溪的膽子可是不小,不會被這麼一件小事就給嚇住了。
“你先將這件事告訴世子,記得讓他別太激動,就說這件事我自有打算。”無論葉清溪怎麼選擇,這件事她都不會瞞著楚洛淵,這是兩人之間的約定。
穀雨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到了信中約定的那一日,葉清溪如約而至,此時茶樓裏的雅間還沒有人,葉清溪便安靜地坐在窗前,有些無聊地看著外麵的風景。
“葉九小姐久等了。”一個深邃的聲音傳來,葉清溪回頭看去,便見一身玄衣的李愷睿含笑走了進來,停在自己的對麵。
葉清溪咧開嘴角,接著便又把目光放回了窗外。
李愷睿緩緩坐了下來,目光一直沒有從葉清溪的臉上移開,過了片刻,似感慨般低喃道:“葉九小姐長得果然精致,尤其是這眉眼,竟仿佛蘊含了天地萬物,叫人瞧了便忍不住深陷其中。”
這話已經很是唐突,尤其是對於隻見過幾麵的人來說,可葉清溪聽了,卻絲毫不覺得生氣,反而輕笑一聲道:“李公子真是好眼力。”
“葉九小姐也十分有趣。”李愷睿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著,目光終於移開,落在了窗外。
兩人相對無言地坐了一會兒,李愷睿終於忍不住先開口道:“葉九小姐似乎並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