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人,我實在不敢責怪你。”葉清溪冷笑一聲,又輕蔑地看了月如一眼。
月如頓時動怒,她可是知道這位才回府沒多久的九小姐,自幼養在外室也就罷了,之後竟然還被送去了鈺清庵。
這樣一個根本上不得台麵的人,竟然也敢這樣同她說話?
月如忍不住絞緊了帕子,委委屈屈地道:“九小姐這樣說真是折煞奴婢了,隻是奴婢一顆心都撲在了大奶奶的身上,這才沒能及時行禮,還望九小姐看在大奶奶的麵子上,不要同奴婢計較了。”
“我都說了我不敢責怪你,你怎麼還要這樣說?難道你是非要我同你計較才肯罷休嗎?”葉清溪瞪著月如,說起話來也是毫不留情。
那邊月如頓時更加委屈起來,轉頭看向張杏荷:“大奶奶,奴婢真不是有意讓九小姐不高興的,還請大奶奶為我說兩句話,也省得九小姐氣壞了身子。”
“你這樣大的單子,我也不敢責怪你呢。”張杏荷冷哼一聲,她以往是看在太太的麵子上,才處處忍讓著月如。
今日聽了葉清溪的話,張杏荷的心思早就轉了,雖說葉清溪比她年紀還要小,但張杏荷卻決定相信她這一回。
對於現在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張杏荷是真的過夠了,否則她也不會在懷有身孕之後,用孩子耍心機了。
隻是那一次她卻並沒有如願,反倒讓侯氏惱了她,沒過多久,便將月如安排了過來。
張杏荷雖對月如的到來十分氣惱,但那畢竟是長輩的安排,加上她又確實懷有身孕,便隻得忍著。
若非葉清遠一直沒有碰月如,給張杏荷帶來了些許暖意,否則她真不知這日子該怎麼過下去了。
所以縱然還不能完全相信葉清溪能幫她擺脫現在的境況,但她還是願意試一試。
月如不禁有些愣住了,她雖然知曉大奶奶一向瞧她不順眼,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當著兩位小姐的麵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心中不禁氣極,拿起帕子遮在臉上:“奴婢知道奴婢礙了大奶奶的眼,隻是奴婢好歹是太太送過來的,大奶奶何至於如此容不下奴婢?”
“你這叼奴,母親讓你來,是為了服侍我的,隻是你眼中哪有我這個主子?不聽我的吩咐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在兩位小姐麵前造作起來,這是誰給你的膽子?”張杏荷氣得瞪圓了眼睛,捂著肚子喘著粗氣。
月如沒想到張杏荷竟然會這樣說,頓時有些惱了:“大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太讓奴婢過來,分明是讓奴婢服侍大少爺的,大奶奶莫不是忘了?”
“我是沒忘,但你也別忘了,之前夫君可是親口說了,他身邊不需要你服侍,所以叫你跟著我。你若真是守本分的,便該好生服侍著我,可你瞧瞧你都是怎麼做的?我說的哪句話你有聽過?不僅如此,你平日裏竟還越過我去教訓我屋裏的下人,這又是什麼道理?”張杏荷看著月如,第一次覺得暢快淋漓,往日她一直容忍著這人,哪裏曾如今日這般肆意過?
月如從未被這樣說話,一時間不禁有些目瞪開口,大奶奶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
葉清溪見張杏荷已經擺明了態度,氣勢上也還湊合,便插嘴道:“這還真是奇了,我記得母親一向將禮數看得極重,怎麼能容許這樣不懂規矩的下人來伺候大嫂呢?現在大嫂可是還懷著咱們葉家的長孫呢,若是被這人氣出個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九妹妹快別說了,自從這人來了我院子裏,我便沒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隻是她畢竟是母親送來的,就算她再是無禮,我也不能真的將她怎麼樣,”說到這裏,張杏荷重重地歎了口氣,顯得十分無奈,“若非今日她竟然當著三妹妹和九妹妹的麵如此失禮,我也不會如此氣惱了。”
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話,月如簡直氣得渾身發抖,這兩人分明是故意的!
太太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讓她去服侍大少爺,然後做姨娘,隻是那意思雖然明顯,可是話卻不能明說,所以此刻月如就算知道這兩人是故意扭曲了太太的意思,卻也無從辯駁。
畢竟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之所以會來這裏,就是要和大少爺睡覺,然後做姨娘的吧?
看著月如忽青忽白的臉色,葉清溪微笑著站起身,走到案幾前,提起那雞湯的盅蓋,嗅了嗅:“不過這雞湯倒是燉的不錯,看來月如也還是有心了。”
月如雖然很瞧不上葉清溪,也因對方方才的舉動而氣惱不已,但此時聽她這樣說,還是不得不順勢道:“這雞湯對大奶奶的身子是極好的,奴婢先每日都燉上一盅,想著如此大奶奶才能平安生下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