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定是在誆我的吧？”葉清靈下意識地抬手去摸自己臉上的傷痕。
“我也不知道這話究竟是真是假，隻是聽人說過罷了，六姐姐不信便也罷了。”葉清溪無辜地聳了聳肩，不再開口說話。
葉清靈雖不甚相信葉清溪的話，可到底是與自己的容貌相關，若是真落下疤痕，那她這一生便要完了，故而她也不敢再將情緒表露得太過明顯。
這時候，一個老大夫提著藥箱自裏屋掀簾走了出來，葉清靈忙起身迎上去：“林大夫，我娘她怎麼樣了？”
“葉小姐，葉夫人乃是一時怒火攻心，迷了心竅，又不慎撞上硬物，這才昏迷不醒，老朽這便為葉夫人開張方子。先按照方子抓幾服藥，想來葉夫人很快便會醒過來。”林大夫捋著胡須答道。
葉清靈又追問道：“那我娘究竟有沒有事？”
“葉夫人隻需修養一段時日便可完全恢複，隻是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讓葉夫人再動怒氣，要知曉病人須得保持心緒平靜，才能恢複得更快。”林大夫繼續捋胡子。
葉清靈一聽這話，不其然地便想到了之前葉清溪的話，忍不住問道：“林大夫，保持心緒平靜當真如此重要嗎？”
“這是自然，人在大悲大怒之下，往往對身子不好。”林大夫不知葉清靈何出此問，便籠統地回答了下。
葉清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顯得有些驚慌。
那邊葉清溪微微一笑，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林大夫，還請您到這邊來開方子。”
“好。”林大夫也沒多想，走到一側去開了方子，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拿著診金被李媽媽送了出去。
李媽媽帶著林大夫退出去後，葉清溪一回頭，便見葉清靈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站在那裏，心中不禁覺得好笑，自己不過是嚇唬嚇唬她，她竟然還當真了？
不過……或許自己能利用這件事，為自己謀幾天清淨日子。
“六小姐，不如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太太吧？說不定太太已經醒了呢？”此時開口提醒葉清靈的，是二姨娘秦思萱。
葉清靈這才回過神來，點頭快步進了裏屋。
此時裏屋床上，侯氏正雙眼緊閉、麵白如紙地躺在那裏，顯得毫無生機。
“娘，娘，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娘，你快醒醒，你別嚇我啊。”葉清靈之前隻是聽到消息，並沒有見到侯氏的模樣，此時見了，當真是嚇了一跳。
秦思萱在一旁瞧了，忍不住絞緊了帕子：“六小姐，你且輕聲些，方才大夫也說了，太太現今最需要靜養。”
“我……我就是一時著急。”葉清靈雖平日裏在其他姐妹麵前總是耀武揚威的，可那都是建立在侯氏對其縱容、愛護的基礎上，此時侯氏出了事，葉清靈立刻便亂了分寸。
秦思萱又看了侯氏一眼，便對葉清靈恭敬地道：“六小姐，這屋裏有下人守著，不如咱們便先出去吧？這麼多人都圍在這裏，也未必是好事。”
“好，那我們都先出去吧，讓娘好生休養著。”葉清靈連連點頭，神色擔憂地退了出去。
出了裏屋，秦思萱又柔聲地道：“六小姐，如今太太病著，這家裏的事便該由六小姐來定奪了。婢妾有件事，想請六小姐拿主意。”
若是在旁人家中，若有老人或是妯娌在，當家太太病了，自然還有老人幫著料理中饋事務，再不濟也有妯娌幫忙。
可葉楷明是自個兒早早地便將自己分了出來，與葉家那邊早就沒了來往，身邊除了侯氏，便再找不到旁的可以幫忙打理庶務的人。
且往日侯氏防著那幾房妾室，就跟防賊似的，又怎麼會給她們機會插手府上的事務？
故而侯氏這一病，這府上還真就沒有個主事的人了。
“你說。”葉清靈揚了揚下巴。
秦思萱想了一想，絞著帕子低聲問道：“六小姐，因著老爺的壽辰快到了，雖說老爺年歲還不大，但六小姐也知道老爺一向在意這種事兒，故而該張羅的還是要張羅起來。隻是這時候太太卻偏偏……六小姐，您看這事兒該如何是好？”
葉楷明的生辰是在八月初二，如今已快到七月中旬了，這個時候開始著手準備，時間上倒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