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溪並非不信楚洛淵,相反的,她對楚洛淵的認識要比世人深入得多。或許是接觸得多了,葉清溪能明顯地感覺到,當麵對她時,楚洛淵並不會將自己的脾性多加掩飾,偶爾還會露出最真實的他。
隻是縱然相信此刻楚洛淵說的都是真心話,可這份真心,又能維持多久?
也許是到他初露頭角之時為止,也許是在他登上那個位子時,又或者他這一生都不可能登上那個寶座,但他們之間的感情與信任便已消耗殆盡。
這便像是一個賭博,葉清溪很害怕自己會輸,因為贏了,她未必能收獲幸福,但倘若輸了,那便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所以最好的選擇,便是不參與這個賭博。
“清溪,你在害怕什麼?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該是這般妄自菲薄之人,以你的才華與智謀,難道還怕會輸嗎?”楚洛淵看出了葉清溪的猶豫,雖然這份猶豫在情理之中,但他仍覺得心中難過,“還是你覺得,我這個人便不配讓你這樣賭一次?”
葉清溪沒有說話,此時她確實不知該說些什麼。
楚洛淵將頭往前探了探,離葉清溪更近了些:“我說過的話,便是盟約,我絕不做違背盟約之事。”
“楚洛淵,你真的知道自己做出的是什麼決定嗎?”葉清溪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澄澈的目光重新與楚洛淵對上。
楚洛淵堅定地點頭:“我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也相信我能做到對你的承諾。”
“那好,你可定要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葉清溪抿了抿唇,神色漸漸變得堅毅。
既然自己也並不反感這條路,那何不試著走下去?
楚洛淵眼睛一亮,瞬間迸射出濃濃的喜悅:“如此說來,你便是答應我了?”
“是,我答應你了。”葉清溪長出了一口氣,心中竟隱隱有些放鬆,一旦做出了決定,事情似乎就變得簡單起來了。
楚洛淵毫不猶豫地一把握住葉清溪放在桌上的素手,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我便知曉你定也是對我有意的,清溪,你放心,我絕不叫你失望。”
“我很放心。”葉清溪反握住楚洛淵的手。
楚洛淵微微皺眉:“你的手怎麼這般冰涼?”
“全是被你給嚇的,你還說我,”葉清溪嗔了楚洛淵一眼,眸中卻是含笑的,“說真的,我從前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出這等瘋狂的決定,真不知究竟是對是錯。”
“是對的,一定是對的……”楚洛淵用兩手將葉清溪的手抱起來,慢慢地揉搓。
葉清溪忍不住笑了:“我其實……很期待。”
“期待什麼?期待成為我唯一的女人,還是成為皇後?”得償所願,楚洛淵的語氣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葉清溪頓時老臉一紅,有些不自在地道:“你可別急著說大話,以後會怎麼樣,還不一定呢。”
“我知曉,但有你陪著我,我便覺得這事兒算是成了。”楚洛淵繼續揉搓葉清溪慢慢回暖的手。
葉清溪聞言一瞪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利用我?”
“清溪,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之前我雖也在努力暗中栽培力量,可礙著身份,實在是收效甚微。若非認識了你,我又如何能走到今日?”楚洛淵大著膽子將葉清溪的手舉到嘴邊,快速地吻了一下,“清溪,你便是我命中注定的福星,我從一開始便知曉。”
葉清溪慌張地把手抽回去,有些無奈地瞪了楚洛淵一眼,若非知曉楚洛淵的脾性,她真要以為自己是遇到了一個登徒子了:“你莫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若真有精力,倒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當場皇帝年過四十,已經有了五位在世的皇子,再加上其他幾位王爺及世子,不得不說,楚洛淵若想脫穎而出,還著實有些難度。
提起正事,楚洛淵非但沒有斂起笑意,反倒愈發燦爛地笑了:“我曾聽人說,要想奪得皇權,隻需兩樣東西,一是錢、二是權,現今我的錢財已是不少,至於權嘛,這可急不得,隻能慢慢來了。”
“你可說錯了,要我說,這世間應該還有一樣東西,是比錢和權更為重要的呢。”葉清溪搓著手反駁,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楚洛淵揉得太用力了,此刻她的手竟隱隱有些發燙。
楚洛淵挑眉,疑惑地道:“還有比這兩者更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