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棠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置信地看了一眼傳話的小丫鬟後,這才扶著葉清溪準備往亭子走去。
“隻是郡主也說了,那亭子最多隻能容下四人,因而兩位姑娘一人隻能帶一個下人過去。”小丫鬟皺著眉盛氣淩人地道。
葉清溪對此隻是點了點頭,看向穀雨:“你跟我過去,繡梅留在這裏吧。”
今日葉清棠也帶了兩個丫鬟過來,聞言便衝身後道:“紫蘇跟著我過去,桂枝,你留在這裏吧。”
於是四人便在小丫鬟的帶領下踏著一根根的圓木樁往亭子走去。
等離得近了,葉清溪才看清此時那正中的亭中共坐了四個少女,每個少女的身後各站著兩個婢女,而在右側的小亭子裏,則獨坐著一個藍衫少女。
“郡主,奴婢將葉家的兩位小姐帶來了。”到了亭子跟前,小丫鬟便停了腳步,態度也變得十分恭敬。
亭中四人皆看了過來,片刻後,其中一個穿絳紅色窄袖百子榴花緞袍的少女衝著這邊點了點頭,態度有些高冷:“請兩位姑娘去左邊亭子歇歇腳吧。”
“是。”小丫鬟行禮後,直接往左邊走。
葉清溪神色淡然地朝著亭子裏的幾人福了福身,便拉著葉清棠跟了上去。
葉清棠卻是十分忐忑的,在她眼裏,郡主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人家的一口唾沫都能把你給淹死。所以看著這位郡主大人不冷不熱的表情,葉清棠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三姐姐,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都不坐下?”葉清溪見葉清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隻能無奈地將其拉著坐下。
葉清棠雖然心中十分擔心,但她畢竟年長於葉清溪,心中不免覺得葉清溪年紀小,該是比她還要膽小的,於是忙故作鎮定地道:“沒什麼,隻是有些累了罷了。”
“那就好好歇歇吧,隻可惜咱們什麼都沒有帶來,若是能在這裏一麵賞景,一麵品茶、吃點心,那才是一件快活事呢。”葉清溪麵露遺憾之色。
“兩位姑娘慢坐,奴婢便先行告退了。”引路的小丫鬟有些不悅地撇了撇嘴,轉身走出了亭子。
雖然這三個亭子是連在一起的,但中間也隔了十幾根圓木樁子,有些距離,因此隻要不是刻意放大聲音,一個亭子裏的說話聲是不會傳到其他兩個亭子中的。
葉清棠卓在木桌前,也沒有心情再去欣賞湖上的美景了,隻想著那位郡主是不是生氣了,自己要不要現在過去賠禮道歉。
相比之下,葉清溪的心情就輕鬆多了,倒不是她自大到真的不把這位郡主放在眼裏,正因為她很清楚自己與這位郡主之間的雲泥之別,所以才更不需要不擔心。試問真的有大象會把一隻螞蟻放在眼裏嗎?
“三姐姐,你是不是擔心郡主會因此而怪罪我們?”葉清溪並不希望葉清棠因此事而不安,所以先開了口。
葉清棠勉強咧開嘴角,可是臉色卻仍然不好看:“怎麼會,隻是有些累了罷了。”
“三姐姐放心便是,郡主不會這麼小氣的。”葉清溪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安慰。
葉清棠聞言卻又是嚇了一跳,忙伸手捂住葉清溪的嘴,嗔怪道:“你怎麼能這麼說,還說的那麼大聲?郡主寬宏大量,自然是不會和我們計較的。”
“三姐姐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又在擔心什麼?”葉清溪明知道葉清棠是怕自己的話被旁人聽到,得罪郡主,才會這樣說,卻故意曲解了這句話的用意,“郡主身份比我們要尊貴得多,她平日裏做些什麼、想些什麼咱們也猜不透。但三姐姐且想想,若是三姐姐坐在那亭子裏,有一民婦過來歇腳,三姐姐會因此而動怒,甚至責罰那人嗎?”
葉清棠仔細想了想,搖頭道:“大概是不會的。”
“為什麼不會?”葉清溪托腮看著葉清棠。
“若我們與民婦計較,反倒會被人說是小家子氣,沒有氣度,”葉清棠雖為庶女,可畢竟有一個為官的父親,有些道理自然是懂的,“再者這本不是什麼大事。”
葉清溪表示讚同地點頭:“正是這個道理,而我們之於郡主,便如同民婦之於我們,甚至我們連民婦都比不上呢,你說郡主會因為我們而動怒嗎?更何況我們又沒有對郡主不敬,咱們能進來歇腳,還是郡主首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