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月目光複雜地看了葉清溪一眼,轉而便笑了:“我是覺得你身邊也沒有熟悉的人,或許會稍微有些不適應,若是能有個知心的人幫襯著就好了。”
“是呀,我也正愁著這件事呢,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葉清溪無辜地眨眨眼睛,心中卻暗歎,攸月這是在暗示自己把她一起帶走嗎?若是從前,葉清溪大概一定會這樣做,可是現在……攸月還是那個知心的人嗎?
攸月便不再多說什麼,隻和葉清溪聊了些閑話,便起身告辭,葉清溪也不多留,隻是在攸月離開前,又提起了那個匣子:“攸月,你也知道三天後我就要走了,你如論如何都要抽空把那匣子幫我取回來呀。”
攸月含糊地應了,便急匆匆地走了。
看著攸月的背影,葉清溪長舒了口氣,有些事終於可以一次解決掉了,葉清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覺得悵然若失。人生便是如此,走走停停,會遇到很多人,這些人可以與你結伴而行,互相扶持,卻也注定了有一日要與你分道揚鑣。
這一日,葉清溪便沒再出門。
第二日,葉清溪起得極早,雖然馬上就要離開了,但該做的事還是一件都不能少,此時葉清溪便是要去上早課了。
因時辰尚早,走到念佛堂的時候,也隻有辰苑跪坐在蒲團上,葉清溪悄無聲息地走到辰苑身邊,緩緩蹲了下來:“師太,弟子有一事不解,想請教師太。”
辰苑本是閉目養神,此刻才猛地睜開眸子,轉頭詫異地看向葉清溪:“你來得倒早。”
“師太,弟子曾聽說過一句話,說的是‘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共同的利益’,師太覺得有道理嗎?”葉清溪認真地看著辰苑,像是真的在請教一個學術問題。
辰苑便又是一驚,忍不住仔細打量起葉清溪來,卻見對方神態淡然,眸中更是一片澄澈,辰苑不禁覺得有些心虛,故作嚴厲裝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弟子沒有胡說,弟子隻覺得師太定是個聰明人,該知曉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說完這話,葉清溪也不去看辰苑,隻徑自站起身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開始專心念經。
辰苑的神色變了幾變,卻終歸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心中卻仿佛被人壓了一塊重石,讓人喘不過氣來,她猜不透攸夕為什麼會在此時對她說這些話。
攸夕不是馬上就要離開鈺清庵了嗎?那麼與自己而言,便也沒有了任何的影響與妨礙,更不會有什麼共同的利益可言,所以她究竟為什麼會說這些?辰苑百思不得其解,卻又不願在這個時候向攸夕示弱,便隻能一個人難受地憋著。
早課的時候,攸月沒有來,用早齋的時候,攸月同樣沒有出現。
葉清溪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現,和攸葉麵對麵地吃飯。
“攸夕,你真的……真的打算帶我去葉家嗎?”從得知攸夕確定要回葉家之後,攸葉便一直處於不安之中,雖然先前攸夕已經和她商量過這件事,而她也確實答應了,但那時候她就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太小了,雖然心懷希冀,卻不敢過多地去尋思這件事。即便此刻知道了葉清溪要真的要回葉家去了,攸葉還是覺得自己好像身處夢境之中,總覺得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葉清溪喝了口湯,有些好笑地看著攸葉:“是真的,而且這件事我已經和紀雲師太說了,她也同意了,所以你沒必要再為此擔心,還是說,你不想和我一起走了?”
“不是,我怎麼會這麼想?”攸葉連忙否認,表情也露出一絲不自然,“我隻是沒想過,我……我並不知道葉家究竟是怎樣的,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所以……”
葉清溪麵上的笑意更濃了:“真是好巧,我恰好也不知道葉家是怎樣的,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所以咱們一起學習,一起進步吧!”
攸葉知道對方的話是在安慰自己,她也知道,攸夕願意把她帶走並不僅僅是在幫助自己,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大概誰都會覺得惶恐,如果攸夕需要一個伴兒,如果自己可以做攸夕的伴兒,那麼攸葉是很願意的:“好,我們一起進步!”
葉清溪正想再說什麼,就見那邊攸靜匆忙跑了過來,葉清溪下意識地眯起眼睛,該來的終於來了。
“攸夕,你先別忙著吃飯了,紀雲師太找你呢!”攸靜的神色很著急,但她的目光卻不敢直接落在葉清溪的身上,大概是因為心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