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難言的苦楚。我躺在床上,周圍的聲音都聽得到,有東西刺進自己皮膚也能感受到,可是就是難以睜開眼睛。就像若幹年前,動手術那會,打了麻醉針,但意識依然沒有完全封閉,有刀劃過自己肌膚,隻是那會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苦楚卻是一樣的難以言明。
若是今日這番苦痛,能像舊日那番恐懼一樣,隻是暫時性,過了藥效便醒過來就好。
依舊是針紮在手上,細小的指尖的疼痛,不停的讓我痛得大喊。尹沫依舊在身邊,不停的拿針紮我,晚晴和香兒始終都沒有說話,隻是聽著尹沫的安排。
“啊,主子,主子流血了。”是香兒的聲音,她說得是我嗎?我在流血?我哪裏流血了?
“快,拿冰敷的毛巾過來,快……”我記得我昏迷前,這是我最後聽得一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知覺。
再度昏迷,我陷入了一個黑洞當中。四周都是漆黑的,我害怕至極。試探著摸索著走路,試圖尋找著一個有光亮的地方。心裏很是恐懼,且這種恐懼感不說消失,還有不斷上升的可能。
我試圖發出聲音,可是從喉嚨中沒有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隻好慢慢的向前走。平生最怕的,一個是黑暗,另外一個是走下坡路或者下樓梯,以前有過那種經曆,下樓梯的時候摔倒的經曆。如今在這空洞洞的世界裏顯得更加真實。最怕之一已經出來了,可千萬不要讓我碰到諸如又下樓梯這樣的經曆才好。
隻是心裏怕什麼,這人生便來什麼。正在我慶幸這一路都是平坦的道路上,忽然一個踏空,人從高處墜落。
“啊。”嚇得我驚叫一聲,人從床上直接彈起。從指尖處傳來的真實的刺痛,我本能抽出尹沫手中我的手,痛得哇哇直叫。
“主子主子,你醒了。”
“主子。”
“姐姐。”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混合著我哇哇直叫的聲音,在西念宮炒做一團。
“停。”我捂起受罪的耳朵大喊一聲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沒被藥毒死,沒被針紮死,都被你們吵死了。你們能不能淡定點?”我半現代半古代的說著。也不管她們究竟有沒有聽懂。
事後我才知道,我昏迷了有三天時間。期間皇上問起過一次,被尹沫搪塞掉,說是我生病了,太醫需要休養。尹沫果然是有那麼一點本領,不知道怎麼的就收了這個後宮中的某個太醫,並且讓這個太醫為我們做事。從而才沒讓皇上懷疑過。
尹沫也跟我提起過為什麼我會昏迷,其實不用尹沫說我也知道,定是什麼走火入魔之類的。尹沫說得果然和我想得一樣,說是因為我亂吃藥所導致的。現在說那些已經沒有用了,可喜可賀的是因為這次亂吃藥,我不僅增加了原來的功力,更是打通了身上的幾大經脈,讓自己現在學武功比之前更加快且用武更加迅猛。
唯一值得奇怪的是,玉妃也來過一次。理由是為我探病,尹沫好說歹說才阻止了玉妃挑簾進來,不過玉妃終究是比其他人要特殊很多,竟然也讓尹沫沒有什麼辦法,愣是放了玉妃進來內殿。隻是隔著一個玉簾,也不知道玉妃究竟有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