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這種狀態,一方麵讓我不知所措,另外一方麵去讓我氣憤。因為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並不在看我,似乎在透過我和另外一個人進行精神交流。我很怕我的猜測是對的,我也很怕我會成為某個人的替身。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就不會選擇去愛皇上。因為那樣受傷害的就隻會是自己而已。
莫不是,自己的枕邊人,一直把自己當成了替身?
我越想越恐懼,最後就幹脆生生的掰開了皇上握住我的手。皇上用得力氣很大,但我憤怒的力氣更是大得驚人,皇上的雙手被我掙脫。一脫離皇上的鉗製,我立馬彈開,離皇上幾步遠,然後雙手護住自己,謹慎的看著他。
“別走,你別走……”皇上從座位上站起,慢慢踱步到我麵前,還一遍遍重複著讓我別走的話。
我的眼神完全的從謹慎變成了冰冷,因為我真得發現,皇上說得不是我。
“皇上,你醒一醒。你看清楚你麵前的是誰?”我幾乎怒吼的聲音,然後又怒吼道:“皇上,臣妾是如妃,不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皇上你不要弄錯了……”
皇上被我的怒吼震得怔在當地,眼神也慢慢從迷離到現在的清明。我依舊是用一副置之事外的表情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清醒,等待著他清醒後怎樣去懲罰我的不敬。
與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樣,皇上隻是睜大眼睛看著我,然後頹然跌坐在椅子上,說了一句:“你不是她。”
是,我不是她。我心裏反複的重複著這句話。我一直從未把自己當成你心裏的那個他,也多麼希望你也不要把我當成那個他。我是我,我隻是我。
氣氛依舊的是沉默,直到有人進來報,說是九王爺有事請求麵聖。
我這才給皇上盈盈一拜道:“既是九王爺來,臣妾便告退了。”說完也不等皇上的意思,便收拾了桌上的殘羹冷炙。說實話,皇上吃得很多,可是我寧可皇上因為味道不好而吃得很少。因為他吃得很多不是因為我,是那個女人。那個他為她建造了思卿亭的那個她。
收拾殘羹冷炙後,我端著碗失魂落魄的走出元和宮,剛走出元和宮,我便將碗碟交給了晚晴,然後自己一臉的沉默離去,也隻是吩咐晚晴將這些送回西念宮,不讓她跟著,我想出去走走。
晚晴本想跟上來,無奈端著那麼一些東西,也確實是不方便的。於是我就往另一個方向快步的離去,唯恐有人跟上我。
百無聊奈的四處遊蕩,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地。很多地方從腦裏晃過,但終究是沒找到一個地方讓自己走。索性就隨著自己的腳和腳下的路去無目標的走吧。反正也隻是散散心而已。
有得人說,腦袋是身體最聰明的部位,它支配著人的一切活動。我承認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不知不覺的,竟然走到了思卿亭的附近。遙遙得,也看見思卿亭的匾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的刺眼。
我想到思卿亭去,去實地感受這裏為何會成為皇上心裏對她眷顧的一片聖地。可無奈假山留出的一條狹窄的路下,依舊是有著皇上駐守在那的侍衛。他們站得很直,臉上也很驕傲,我不知道駐守在這個亭子這裏,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難道說這個女人的影響力就這麼大,讓很多人都甘心臣服嗎?
這個女人,之前就了解過一次,在這皇宮,似乎是成為皇上不可說的創傷一般。皇宮中沒有任何人敢提到那個名字,其實提了名字又如何?皇上為何會對她那般眷戀,讓我連嫉妒和恨的力氣都使不出,隻能是羨慕。
我應該慶幸嗎?因為自己的容貌和那個女人有幾分相似?還是應該悲哀,因為這幅容貌,而讓自己變成別人的替代品?
在離思卿亭不遠的地方,感受著風吹拂在耳旁的聲音以及在臉上吹拂的舒適感,我好像是感受到皇上對這個女人的愛,真得很深沉,很偉大。他將思卿亭建在這樣一個好的位置,高,可俯瞰整個皇宮和天下,小巧,完全可以承載皇上對那個女人的眷戀。雖是四麵漏風,但仍然是冬暖夏涼,花這樣大的心思,隻是為了一個已故之人。
這讓生者,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