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河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賀友肖有什麼需要祭拜的人,但是如果沒有人需要祭拜,那現在賀友肖帶他來這裏又是做什麼呢?

林之河心裏的疑慮越來越重,直到賀友肖在其中一塊墓碑前停駐,把手裏的花和水果都緩緩放在碑前的之後,林之河的疑惑和不解達到了頂峰。

因為墓碑上的這張照片,林之河並不認識。

照片上的女子十分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長相普通,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女,充其量就算個清秀。

但是這張照片上的她笑的十分燦爛,是那種非常有感染力的笑。

隻是這樣的笑容出現在墓碑上,就讓人心裏帶了些不能言喻的沉重。

賀友肖十分虔誠的將百合花和水果一一擺放整齊,又掏出打火機,將剛才買來的紙錢在專門的焚燒處,一臉認真的焚燒幹淨。

林之河雖然心裏的疑惑已經多到快要爆炸,但還是強迫自己忍住,靜靜的站在一旁,陪著賀友肖祭拜這個不知名的女子。

火焰一點點吞噬著紙錢,發出若隱若現的光芒,在這閃爍的火光背後,賀友肖臉上的表情莫名看起來有些詭異,讓人心驚。

從公墓出來的時候,林之河忍不住回過頭望了一眼。

但是那塊墓碑早已隱沒在這密密麻麻的碑林之中,根本看不清晰。

又回到車上的時候,賀友肖沒有啟動車子,而是降下車窗,掏出一隻煙來點燃,修長有力的手指間夾著淡淡的火星,送到嘴邊,換來氤氳而起的白霧,將眉眼遮擋。

林之河的耐心即將告罄,但是看著好友這副模樣,他不知怎麼的,心中的疑問怎麼也問不出口。

隻好也掏出一支煙含在嘴邊點燃,深吸一口,吐出的是煩悶與鬱結。

賀友肖一邊抽煙,眼神卻有些迷離,沒有什麼焦距的看向遠方。

薄唇輕啟,將那段他本來不願意多說,要一輩子埋藏在心底的過往,如畫卷一般,在林之河麵前緩緩鋪開。

隻是這畫卷上,多了幾分人性的黑暗,和血液的腥氣。

“你知道的,我和她在一起過。那時候是真的喜歡,我也是真的想要和她永遠在一起,所以哪怕知道她會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她看起來那麼美好,但是偶爾會用她所會的那些招數來為自己謀利。雖然會妨礙一些人的利益,但是到底沒有多麼過分。

我看在她和母親相依為命吃了那麼多苦,被妨礙的人也都不痛不癢的份上,雖然時不時的會因為這個跟她吵架,但是到底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太多的追究和過問。

如果我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如果我知道我的放縱會釀成這麼大的悲劇,我當初一定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過她所做的事情。

又或者是,我就不會在那次酒醉之後一時衝動。

但是人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