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亦霆沉默三秒，大概也是怕老爺子心髒受不住。
“爺爺，你喜不喜歡這孩子？”他繞過了話題。
戰北川皺起眉頭，又端詳了一下念羽。
這小家夥，長得嘛，還挺順眼，透著一股子機靈調皮勁兒。但是做出來的事兒啊！嗯，如果不是擱在自己身上的話，他覺得還是不錯的。
他們戰家的孩子優秀是優秀，但都沒有一個能挑事兒的，從小吧，都是算計著壞，壞的不夠光明正大。要是能出這麼個無法無天的小哪吒……
立場不能動搖！戰北川忽而意識到戰亦霆這是要動搖軍心，想想就來氣。
“喜歡有什麼用？喜歡是自己家的嗎？姓戰嗎？是我的大曾孫嗎？”這一連串的質問勾起了老人家的傷心往事。
“我都大半截身子埋在土裏的人了，你們這群孫子，一個爭氣的也沒有！老大我就懶得說了，丁克吧，克死我就達到目的了。老二，我也不想說，還有一個你，到手的媳婦都能沒了！吳蔚那丫頭多好啊！一看就是能生兒子的！當然這隻是一項很不重要的因素……”
說到這裏，戰北川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這些年他這三孫子對孫媳婦的感情，他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也不會一直住在這麼冷清的房子裏。
他之所以也搬了過來，還不是牽掛著這孫子？怕他一時想不開，亂搞男女關係。
其實也是為了方便管理他的私生活……
他從來沒在戰亦霆麵前提起過吳蔚，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就打開了話匣子。
一個耄耋老者居然會在晚輩麵前噤聲，可見這話題是有多麼敏感。
吳蔚便也猜到，這些年，她是他麵前不能被提及的避諱。
再次被感動。
念羽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水汪汪地眼睛帶著好奇：“爺爺你認識我媽媽啊？那咱們休戰好不好？看在媽媽的麵子上。”
說完，小家夥還不忘挑個眉毛。
戰北川一怔：“我認識你媽媽？”猛地，就從剛才說的話裏擇出了“吳蔚”的名字。
“你媽媽，是吳蔚？”他問。
念羽答：“對呀！我媽媽畫畫可好了，爺爺，我送你一張我媽媽的作品，咱們扯平。”
吳蔚沒想到，最先暴露的居然是念羽。
好了，現在祖孫四代見麵了，她無力回天，接下來的劇情走向，戰亦霆你自便吧。
戰北川顯然受到了刺激，但好在經過之前的鋪墊，沒有被過度驚嚇。
接下來，他問出的第一個問題是：“孩子，你爸呢？”
念羽擰起眉頭，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是我。”戰亦霆開口答。
念羽靈機一動，以為叔叔在給他解圍。反正老爸也不是親生的，他還有幹媽，再認一個幹爸也不錯啊，況且這個幹爸也還行。
於是就附和道：“對，戰叔叔就是我爸爸。”
戰北川一聽，可是氣壞了，指著戰亦霆就罵道：“你當我老糊塗了？！又是叔叔又是爸爸的，你到底是什麼！”
戰亦霆知道再鬧下去老爺子可能就要氣出毛病了，他的手指悄悄指了指念羽的頭，然後用唇語對著老爺子說：“親生的，他還不知道。”
戰北川的臉色由陰轉晴，戰亦霆親眼看到一張慍怒的臉是怎樣變成了滿臉褶子的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