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疼得淚眼汪汪:“戰亦霆,我胳膊脫臼了,真的疼。”
禁錮著她的雙臂驟然鬆開,戰亦霆不發一言地檢查起她的傷勢,臉色鐵青。
看到他認真又心疼的表情,吳蔚忍不住抬起左手去摸他的臉。
“右臂脫臼?忍一下。”戰亦霆卻沒在乎她的小動作,全神貫注在她的傷勢上。
這時,救護人員抬著擔架過來詢問:“小姐受傷了嗎?跟我們走吧。”
吳蔚回頭看了一眼奔弛車,對他們說:“那輛車裏的傷者傷勢很重,我沒事,你們去救他吧。”
救護人員看到吳蔚確實沒有大礙,急忙向慕生那邊跑去。
“我會接,我自己來……啊!”吳蔚剛說完,戰亦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上了她脫臼的胳膊,也帶著一絲懲戒的意味。
吳蔚動了動胳膊,完好如初。
她正要說點什麼,卻看到戰亦霆沉著臉向前走去,目標顯然是奔弛車裏的人。
“戰亦霆!”吳蔚急忙去追,她看到戰亦霆的唇角挑起一抹興奮的笑,如同野獸聞到了鮮血的味道。與此同時,他一弓腰,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
那把匕首吳蔚以前見過,是千年寒鐵鍛造而成,一側光滑鋒利無比,另一側是尖利的排刺,寒光盡顯。
不行,他會殺了慕生的!吳蔚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她卯足了勁兒加速跑過去,在戰亦霆即將靠近車頭時,從他身後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他已經斷了腿,他不會跑了。戰亦霆,不要去。”她幾乎是哀求他。
薑天澤對她說的話在耳邊回蕩,他剛才的表現也完全不是曾經的他。他真的有問題,薑天澤沒有危言聳聽。
這一刻,吳蔚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怕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戰亦霆。
原本急切有力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動。
白雪已經沒過了鞋麵,雖然沒有路燈,但是車燈和月亮的光被白雪折射放大,照亮了這片夜色。
晶瑩的雪花紛紛落在兩人黑色的皮衣上,化成清透的水滴。
“吳蔚,放開我。”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是冰冷得比這寒夜更讓她感覺寒顫。
就像回到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刻。
“戰亦霆,對不起。”她緊緊地抱著他。
從來都是他霸道的將她揉在懷裏,她卻是第一次這樣用力地從背後抱住他。她以為他們不會再有那麼多的第一次,可時隔五年,還是有了很多的第一次。
她怕了,怕他現在的狀態。
她後悔了,後悔她不該讓他苦等這麼久。
她知道自己錯了,錯在自以為是,錯在自私任性,錯在將他對她的感情看得那樣輕。
“戰亦霆,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再一次向他道歉,心疼地聲音哽咽。
她終於感覺到懷中那緊繃的身軀倏然放鬆下來,戰亦霆轉過身,就看到她仰起的臉,已是淚水漣漣。
四目相對,那怒火灼燒的雙眸填滿了嗜血的衝動和凶殘,似有火焰,此刻正一點點被幽深的墨色掩蓋。
他注視著她,駭人的眼神漸漸平複,黑曜般的眸再次出現,映出她覆著白雪的黑發和蒼白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