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在心裏偷笑，總算是把話題繞過去了。
她兩一起往回走的時候，紅紅打開了話匣子。
“他們說陸致遠的爸爸很有錢，但是他媽媽還是跟人跑了。所以陸致遠才這麼惹人討厭，哦萬聖節派對上，你不是還和陸致遠的爸爸聊過天嗎？”
原來陸行琛的孩子這麼大了。吳蔚心想。
“叔叔知道那個人是你同學的爸爸嗎？”她問。
“不知道，我沒和叔叔說，他很忙，我不會和他說學校裏的事影響他。但是叔叔對我很好，當初叔叔領養我也是因為你對我好，他都和我說過。所以，你和叔叔都是我的恩人。”紅紅很懂事。
“傻姑娘，以後不要說恩人這樣的話，我們都是一家人，知道了？”吳蔚的心軟下來，孩子到底是孩子，童言無忌，該說的不該說的，也分不清楚。但是你讓他們守護的秘密，他們一定是比成年人更加可靠。
回到席間，大家已經換了別的話題。一頓飯吃到了九點多，這才各自打道回府。
因為紅紅和念羽不舍得分開，薑天澤就先把吳蔚他們母子兩送回家。
路上，吳蔚始終想對薑天澤說聲抱歉，但又無從說起。
她怕這樣會讓薑天澤想起失去左腿的經曆，對於他而言，也許這比戰死沙場還要難受吧？
這樣的他，應該是沒有辦法再出任務了。
薑天澤似乎也有心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這沉默的氛圍，直接導致後排兩位小朋友玩著玩著睡著了。
車子開到吳蔚家樓下。
“澤哥……”她不知道下次何時還有機會和薑天澤單獨相處，這聲抱歉現在不說的話，她又要憋在心裏很久。
“少夫人。”薑天澤卻打斷了她。
抬頭看了眼小區裏的萬家燈火，他再度開口道：“禦園一直為你留著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回到京都後，戰少把你的東西也都帶過來了。
我知道自己多話，可是我如果不說，他也不會告訴你的。其實飛機一落地，我們就知道你回來了。得知你還帶著一個孩子，他在書房呆坐了很久。他這五年夜不能寐，訓練強度大到令人發指，接的任務也一次比一次凶險，出生入死都挺過來。但是你回來了，他竟然慫了。
他不敢驚動你，或者說不想打擾你們吧。你們回國的當晚，其實餐廳裏都是我們的人，隻想要留下你和孩子，讓你們敘敘舊。可最後，他也隻是從你身後路過，看看你就走了。
他從一開始就篤定那是他的兒子，總問我們這孩子像不像他，也完全不是五年裏總板著一張臉的模樣了。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正常人的表情，真的很難理解，他這樣的男人會栽在一個情字上……”
吳蔚靜靜地聽薑天澤訴說戰亦霆這些年的表現，就好像在腦海中過了一場他的電影。
男人有規律的生活著，他的世界裏隻有黑白沒有彩色。
“後來我就明白他為什麼總要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因為隻有生死一線的緊張才能喚醒他的意識。血脈噴張，高度興奮，他通過這樣給大腦刺激，讓大腦意識到主人還活著。”薑天澤說到這裏，表情變得凝重，原本平視前方的目光落在吳蔚臉上：“以至於，他的精神出了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