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亦霆看到她眼神中的情緒變化,那剛剛燃起的一點愛意和希望,已經被失望取代。
他握緊了吳蔚的手,低語道:“丫頭別犯傻,回到我身邊,專心做你喜歡的事。剩下的一切,交給我。”
吳蔚靠在他胸前,耳朵緊挨著他的心口,他說的話通過胸腔共鳴,好像是從心髒發出來的。
這聲音正拚命拉著她從牛角尖裏向外走。
他愛她,她明明感受得到:他等了她五年,他一直在拒絕能為他帶來更好前途的歐陽颯,他見到她時眼神裏那難掩的欣喜,他對念羽的疼愛霸道,不可理喻地堅信那就是他的兒子……
他不僅自己對愛情忠貞,也堅信他愛的人和他一樣不渝。這樣的愛,難道是假的嗎?
就算一開始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可是他的好,是決然裝不出來的。
他對待別人的樣子她見過,冷漠,狠厲,無情,克製,周到,疏離,不擇手段……萬般模樣都有過。
卻隻在她麵前,放縱,頑劣,貪婪,輕佻,不正經……像青春期的男孩。
以前的那些經曆在敲打著她,讓她明白一個男人這樣的堅守,是多麼可貴。
她木木地問:“你不告訴我,是怕我遇到危險,對不對?”
她終於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又很怕連這根也抓不住。
我的丫頭真的長大了。他感慨。
他吻她的額頭,告訴她:“我不能再失去你。”我要為你鏟除所有後患。
她就當他是默認了,這樣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也間接默認了自己的自私和貪婪,他的愛就像深海的漩渦一樣有引力。
就這樣吧,她自己有手有腳也有腦子,感情的線就讓它們相交,其他的事情她可以自己調查。
“快走吧。”吳蔚催促道。時間太久了,該回去送客了。
等到吳蔚進去一段時間後,戰亦霆才走進畫廊。他的臉上神采飛揚,以至於龍禦看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你是不是犯桃花了?”
戰亦霆掃了他一眼,從上到下,龍禦隻覺得大腿根發緊。
前幾天,戰亦霆把他叫到辦公室聊公事,然後不知道怎麼繞的,就談到了晨吐這個醫學範疇上。
龍禦棄醫從戎,出身軍醫世家,專業修養還是不錯的,他警覺地問:“你不是不行嗎?怎麼讓妹子懷孕了?”
戰亦霆利落地抽出配槍,頂在他的腿根,然後就是保險被打開的聲音。
他馬上滔滔不絕,知無不言起來:“這個嘔吐嘛隻是一種現象,很多病症都會引起嘔吐。一般呢,人們首先都會往懷孕這方麵考慮,但是男人也有可能嘔吐啊對不對,你比如說這個胃病,食道炎,咽炎啊……”
戰亦霆不語,鳴金收兵,眉間烏雲散去,扔給他一把鑰匙。
“竟然給我你槍室的鑰匙!”他一直覬覦戰亦霆收藏的武器,可惜從來沒被邀請參觀過,自己又不敢偷摸溜進去。
趁著對方沒變卦,不問緣由,他一溜煙兒帶著鑰匙跑了。
想到這裏,龍禦覺得戰亦霆的反常一定是和女人有關,而能讓他反常的女人,隻有一個。
眯著眼睛瞧了瞧,他發現戰亦霆在抿唇,而且頻率有些高。
終於發現了了不得的事,他在舔掉不斷往外滲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