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吳蔚回到小時候。
“三哥!你看我畫的你,好看嗎?”肉嘟嘟的小女孩追著男孩問。
“難看。”男孩瞟了一眼,繼續低下頭忙著手裏的活兒。
小女孩撇撇嘴,蹲在男孩身邊,表情好奇:“你在做什麼呀三哥?”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小女孩看得投入,男孩神情也專注,靈活修長的手指拿著美工刀在一塊木頭上上下翻飛。
過了一會兒,小女孩的腿麻了,蹲在一邊揉。
“喏,給你。”男孩手裏多了一隻木頭做的小鳥,栩栩如生。
“嘿嘿,謝謝三哥。真好看。”小女孩嬌憨地笑。
躺在單人床上的吳蔚臉上漾出和小女孩一致的笑意。
接著畫麵一轉,月光下,男孩和小女孩坐在屋頂。
“三哥,你想媽媽嗎?”小女孩的睫毛忽閃忽閃。
“不想。”男孩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什麼?我很想媽媽。”小女孩不解,仿佛不想媽媽這件事是很了不起的。
男孩指了指天上的星星:“因為我不需要同情。而且,媽媽在那兒看著我呢。”
“我的媽媽也會在天上看著我嗎?”小女孩仰起頭,認真的尋找著什麼。
這時,男孩拍拍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小蔚,媽媽在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你心裏,一直陪著你。還有,不要再對別人說想媽媽了,我們不做弱者。”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當吳蔚的腦海被從前那些溫馨的畫麵填滿時,有個聲音在指引她:“繼續往前走,去尋找你媽媽……”
被這聲音慫恿著,畫麵急速翻轉,眼看著退回到小女孩被媽媽領進福利院之前。
“我們慕家容不下這孽種,你好自為之!”一生厲喝傳來,吳蔚看到小女孩趴在門縫,向門內張望。
“爸爸,求求您,我可以自己把她養大。”屋內傳來女人的嗚咽。
驀然間,吳蔚隻覺得自己進入了小女孩的身體,感官與她合二為一。
這一次,那個女人的模樣,吳蔚看的清清楚楚。
她白皙的鵝蛋臉上掛滿淚痕,本是美麗清澈的眼睛因為哭泣變得腫脹通紅。然而她的眼神中,卻流露出與外表不相稱的倔強和固執。
“你養?這三年你是怎麼過的?難道你要藏一輩子?你丟得起這個人,我們慕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真是不懂,那個渾小子有什麼好,就憑一張花言巧語的嘴,就能哄的你什麼都不要了,還給他生下這麼個孽種?”
被女人稱之為父親的男人身材魁梧,神色冷峻,盛怒的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爸爸,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他說過很快就會回來,他會回來娶我的。”女人聲淚俱下,吳蔚也為之動容。
可是小女孩卻不能理解,看到媽媽哭得那樣傷心,門外的她哇的一聲哭出來,撕心裂肺。
女人回頭看到小女孩站在門口,既驚慌又心疼地撲過來,一把抱住小女孩,吳蔚分明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溫度和緊擁著女兒的力度。
“回來娶你?他?放著戰氏這樣的名門世家你不嫁,戰世勳和你青梅竹馬,對你的情誼長輩們哪一個不看在眼裏?你就偏要嫁那個窮小子?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命回來!